他七竅滲出藍光,那是魂力失控的征兆。
最可怕的是,對方用的分明是陰陽家更高深的魂術。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噗——”
星魂噴出一口泛著藍光的鮮血,單膝跪地。
他顫抖著抬頭,卻見贏子夜指尖那點星芒已化作一柄小劍,正懸在自己眉心三寸之處。
“若不是陰陽家對大秦還有點用,今日,你必死!”
贏子夜語氣平淡,仿佛方才隻是拂去一片落葉。
星魂突然狂笑起來,笑聲中帶著前所未有的興奮與戰意,眼中既有不甘,也隱隱透出一絲恐懼。
他抹去嘴角血跡,眼中幽光更盛:
“這一劍,我記下了。”
說著竟艱難起身,繼續在前引路,仿佛剛才的生死相搏從未發生。
贏子夜收起星芒,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蜃樓方向。
……
蜃樓之巔。
東皇太一黑袍垂地,青銅麵具在月光下泛著幽幽冷光。
他靜立觀星台中央,腳下陰陽魚圖案緩緩流轉,仿佛與天上星辰遙相呼應。
當星魂踉蹌著踏入大殿時,東皇的袖袍無風自動。
他不需要詢問,僅從星魂紊亂的氣息和破損的衣袍就能還原出整場交鋒。
“六公子。”
東皇的聲音如同從九幽之下傳來,每個音節都帶著奇特的回響。
“此番邀你前來,是為桑海之行。”
贏子夜負手而立,玄色衣袍上的暗紋在星光照耀下若隱若現:
“東皇閣下有話不妨直說。”
青銅麵具微微轉動,東皇的目光似乎穿透虛空,落在遙遠的桑海方向:
“墨家餘孽近日頻繁活動於小聖賢莊附近。”
他忽然抬手,一盞青銅燈憑空燃起,火焰中浮現出噬牙獄的輪廓。
“本座欲派大司命與星魂隨行,一助公子收伏百家,二來……”
火焰突然扭曲,化作一個少年身影——
荊天明!!!
“帶回此人。”
東皇的語調陡然轉冷。
“他雖非蒼龍七宿,卻是開啟的關鍵。”
贏子夜眸光微動,視線掃過一旁氣息不穩的星魂:
“本公子有少司命隨行足矣。”
“若遇此子……”
他頓了頓,“自會帶回。”
東皇突然抬手,一道黑氣如毒蛇般竄出,重重擊在星魂胸口!
星魂猝不及防,整個人倒飛出去,撞斷三根廊柱才堪堪停下,嘴角溢出泛著藍光的鮮血。
“東皇閣下這是何意?”
贏子夜眉峰微蹙,指尖星芒隱現。
黑袍身影倏忽出現在贏子夜麵前,竟是躬身一禮:
“管教不嚴,讓公子見笑了。”
東皇的聲音依舊平靜,卻讓整個大殿的溫度驟降。
“星魂擅自試探公子,當罰!”
贏子夜深深看了東皇一眼,忽然輕笑:
“罷了。”
轉身時玄色衣袂翻卷如雲。
“三日後啟程,東皇閣下的人若想來,本公子不攔著。”
“多謝六公子。”
東皇維持著行禮的姿勢,直到贏子夜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階梯儘頭。
大殿重歸死寂。
星魂掙紮著爬起,還未站穩就被無形之力扼住咽喉提至半空。
東皇的青銅麵具幾乎貼在他臉上,聲音輕得可怕:
“你以為,憑你那點微末道行,真能試出他的深淺?”
星魂瞳孔中幽藍光芒劇烈閃爍,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昨夜那一劍,連本座都要暫避鋒芒。”
東皇袖中竄出九道黑氣,如鎖鏈般刺入星魂周身大穴。
“再敢擅自行事……”
黑氣驟然收緊,星魂渾身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
“本座會讓你嘗嘗,什麼叫真正的魂術反噬!!!”
隨著“砰”的一聲悶響,星魂如破布般摔在地上。
東皇已回到觀星台中央,背對著他:
“去禁室麵壁,出發前不得踏出半步。”
語氣平淡得仿佛在討論一件不起眼的小事。
星魂艱難爬起,擦去嘴角血跡時,發現手背上不知何時爬滿了黑色咒紋。
這是東皇種下的禁製!
他低笑著退出大殿,眼中戰意卻更盛。
方才那一瞬,他分明看到東皇袖中的手在微微顫抖……
而觀星台上,東皇太一凝視著星盤中紊亂的軌跡。
青銅麵具下,一滴冷汗緩緩滑落。
他方才靠近贏子夜時,竟在對方身上感受到一股恐怖的氣息。
那與蒼龍七宿不同,卻是更加古老的力量。
“變數……”
東皇突然捏碎手中星盤,碎片割破掌心,流出的卻是泛著藍光的血液。
“又一個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