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雲層,卻驅不散小聖賢莊前彌漫的血腥氣。
諸子百家之人戰戰兢兢地聚集在廣場上,衣袍下的身軀微微發抖。
在他們麵前,三十七名囚犯被鐵鏈鎖著跪成一排——
盜蹠的膝蓋血肉模糊。
鐵錘的雙臂扭曲變形。
高漸離更是氣若遊絲。
更令人膽寒的是,這些人的背後還站著五十三名噬牙獄重犯,個個眼中泛著詭異的血光。
“聽說了嗎……昨夜連噬牙獄都……”
“噓!你不要命了?”
名家的公孫玲瓏死死攥著孔雀羽扇,肥碩的身軀不停冒汗。
法家代表手中的竹簡捏的咯咯作響,卻不敢說什麼。
“踏、踏、踏……”
整齊的鐵靴踏地聲由遠及近。
人群如潮水般分開,贏子夜玄衣墨發,緩步而來。
他身後跟著三百黑甲銳士,每一步都震得地麵微顫。
陽光照在他身上,卻仿佛被那身玄袍吞噬,透不出一絲暖意。
“想必諸位也聽說了昨夜發生之事。”
贏子夜立於高台,聲音不疾不徐。
“除卻六國餘孽之外,更有一些……百家之人參與其中。”
最後幾個字落下時,空氣驟然凝固。
公孫玲瓏直接癱坐在地。
雜家弟子手中的書籍叮當墜地。
就連素來狂傲的兵家代表也死死低頭,不敢直視那道身影。
“我等誓死效忠大秦!”
“六公子明鑒!我等絕無二心!”
“都是那些叛逆擅自行動,與我等無關啊!”
求饒聲、表忠心聲此起彼伏。
贏子夜卻隻是冷笑,抬手輕輕一揮。
“斬。”
簡簡單單一個字,卻讓天地為之一靜。
“唰——!”
三十七柄刀同時揚起。
盜蹠突然仰天大笑:“盜王之王,死也要——”
刀光閃過,三十七顆頭顱滾落在地!!
鮮血噴濺在莊嚴肅穆的小聖賢莊牌匾上,順著“仁”字緩緩流下。
高漸離的頭顱恰好滾到公孫玲瓏腳邊,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直勾勾盯著她,嚇得這位名嘴當場失禁。
伏念的聖王劍突然發出淒厲哀鳴,劍穗無風自燃。
顏路的含光劍佩“哢嚓”碎成粉末。
張良死死咬著嘴唇,鮮血順著下巴滴落。
這是赤裸裸的羞辱!
在儒家聖地行刑,用鮮血玷汙聖人之道!
贏子夜的目光掃過三位莊主,嘴角微揚:“有勞三位莊主……將此地打掃打掃。”
這句話比刀劍更鋒利。
伏念渾身顫抖,卻隻能深深躬身:“謹……謹遵公子之命。”
顏路眼前發黑,幾乎站立不穩。
張良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卻還要強撐著行禮。
他們明白,這是贏子夜在誅心——
不僅要殺人,還要儒家親手擦拭這些血跡!!!
“至於你們……”
贏子夜看向那些戰栗的百家代表,突然展顏一笑。
這笑容本該如沐春風,卻讓所有人如墜冰窟:“科舉在即,本公子期待諸位……精彩表現。”
說罷,他轉身離去。
玄色衣袍掃過台階上的血跡,竟不染分毫。
黑甲銳士緊隨其後,鐵靴踏在血泊中,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啪嗒”聲。
直到贏子夜的身影消失在長街儘頭,凝固的空氣才重新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