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來?”
少司命抬眸,紫水晶般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戰意。
她輕輕點頭,麵紗隨風輕揚。
院中再次劍氣縱橫,但這一次,冰晶中多了幾分柔勁,陰陽二氣添了幾分淩厲!
原本疾烈霸道的劍勢,忽然仿佛變得纏綿若水、綿密如絲。
曉夢劍氣未減,反而更為侵骨。
每一縷劍意都帶著某種情緒,在空中如織如畫!
縱橫交錯中,自成天地!
那柔勁不似柔和,更像是深藏鋒芒的暗潮。
看似無害,卻在刹那間爆發出難以防禦的致命一擊。
每一道冰晶在陽光下折射出冷冽光芒,如霜雪翻卷,又如春水藏鋒。
令人眼花繚亂、心神不寧!
而少司命的陰陽二氣,也不再隻是對立衝突。
竟有了某種奇異的融合與協調。
陽剛不再魯莽,陰柔不再怯弱!
二者在交彙處激蕩出一道道奇詭而強橫的劍痕,仿佛天地間所有的矛盾在這一刻都得到了調和——
不,是升華!
樹上的飛鳥悄然散去。
此刻的劍氣,已非單純的力量釋放,而是意境、情感、生命融合後的升華之道。
正如她們此刻的境界,早已非比尋常。
屋簷上,贏子夜負手而立,望著下方切磋的二女,嘴角微揚。
……
大澤山。
農家。
神農堂的密室內,燭火搖曳。
朱家那張“喜”字臉譜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詭異。
他小心地揭開蓋聶胸前的紗布,傷口已經結痂,但斷臂處的傷痕依舊觸目驚心。
“蓋先生的傷,再靜養半月便可痊愈。”
“隻是這手臂……”
蓋聶神色平靜,仿佛斷臂之人不是自己:“能撿回一條命已是萬幸,多謝朱堂主。”
逍遙子盤坐在一旁,雪霽劍橫放膝上,道袍下擺還沾著乾涸的血跡:
“朱堂主冒險收留我二人,就不怕帝國知曉後……”
“怕?”
朱家突然換成“怒”字臉譜,聲音陡然提高。
“農家十萬弟子,難道還怕他秦軍不成?”
但很快又變回“哀”字臉譜,長歎一聲,“不過現在的農家……確實危機四伏。”
蓋聶敏銳地捕捉到他話中有話:“朱堂主此言何意?”
朱家起身走到窗邊,謹慎地確認四下無人,才低聲道:“二位可知道,為何田猛會突然遇害?”
逍遙子與蓋聶對視一眼,均看到對方眼中的震驚。
“不是傳言說……”
逍遙子撚著胡須。
“傳言不可儘信。”
朱家麵具換成“怒”字,“我懷疑農家內部,早已混入了其他勢力。”
蓋聶獨臂撐起身子:“會是誰?”
“不知道。”
朱家搖頭,麵具變成“哀”字,“蚩尤堂的田虎、共工堂的田仲,包括田密……”
“他們背後是誰,我至今沒查清楚。”
密室內一時寂靜,隻有燭火偶爾爆出輕微的劈啪聲。
逍遙子忽然明白了什麼:“所以朱堂主救我們……”
“不錯。”
朱家麵具變成“喜”字,“我朱家雖為農家一堂之主,但如今勢單力薄。”
“若真到了那一天……”
他深吸一口氣,“希望二位能助農家渡過劫難。”
蓋聶沉默片刻,目光堅定:“朱堂主救命之恩,蓋某沒齒難忘!”
“他日若有需要,定義不容辭。”
逍遙子也鄭重點頭:“道門與農家素有淵源,此事貧道不會坐視。”
朱家聞言,深施一禮:
“那就提前多謝二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