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子夜隨手駕馭地上一柄破爛兵刃擲出,劍如虹貫日,深深沒入岩壁!
“羅網的耗子,倒是比農家的有趣些。”
劍柄顫動的嗡鳴聲中,掩日冷汗浸透後背。
他從未感受過如此恐怖的壓迫感。
就像被洪荒巨獸盯上的獵物,連呼吸都成了奢望。
“夫君?”
少司命紫紗微動,指尖青葉流轉。
贏子夜收回目光。
“無妨,一隻藏頭露尾的老鼠罷了。”
他拂袖轉身,玄色衣袍上的金紋在夕陽下如活物般遊動。
“去六賢塚。”
而岩縫後,掩日直到那道身影消失在山路儘頭,才敢稍稍放鬆。
他顫抖著摘下麵具,露出蒼白如紙的臉。
麵具內側,竟已結了一層薄霜。
……
與此同時。
六賢塚深處,六盞青銅古燈突然無風自燃。
昏黃的燈光映照出六張蒼老的麵容,他們盤坐在石台上,衣袍上積著厚厚的灰塵,仿佛已經與這石室融為一體。
“地澤大陣…破了。”
兵主緩緩睜眼,聲音嘶啞如砂石摩擦。
藥王指尖輕顫,一粒丹藥在掌心化為齏粉。
“是白起的後人?”
“不。”
曆師抬頭望向石室頂部,仿佛能透過岩壁看到外麵的景象。
“是個年輕人…身上有帝王氣。”
六人同時沉默。
穀雨位的長老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咳出的血沫在空中凝結成詭異的符文。
“農家…要亡了?”
他喘息著問道。
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名渾身是血的弟子跌跌撞撞衝進來。
“長老!大事不好!王離的穿甲兵已經攻破三道防線,田蜜堂主生死未知!”
兵主猛地站起身,積塵簌簌落下。
“朱家呢?”
“朱堂主帶著司徒萬裡、典慶他們正在塚外不遠處,但…”
弟子咽了口血沫。
“但田虎、田言和田賜都追上來了!”
六賢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凝重。
曆師長歎一聲。
“當年我們答應過神農老祖,不再插手農家事務…”
“管不了那麼多了!”
兵主一把扯下身上蛛網般的舊袍,露出布滿傷疤的精壯身軀。
“再不出手,農家就真要滅門了!!!”
藥王顫巍巍地站起身,從懷中掏出一個玉瓶。
“老夫這‘回天丹’藏了三十年…”
“等等!”
“外麵那個年輕人。”
穀雨位長老突然打斷道:“他破陣用了多久?”
弟子臉色慘白。
“三…三息…”
石室內死一般寂靜。
六盞古燈的火焰同時矮了半截。
“結陣。”
兵主突然厲喝。
“地澤二十四!生死輪回!!!”
六道蒼老的身影瞬間移位,各自站在石室六個角落。
他們腳下的青磚浮現出繁複的符文,整個六賢塚開始微微震顫。
“既然要出手…”
曆師乾枯的手指結出一個古老的手印。
“就讓世人再見識見識,什麼叫真正的農家陣法!”
石室頂部突然炸裂,六道身影衝天而起。
遠處正在交戰的雙方同時抬頭,隻見六道流光劃過天際,所過之處雲層退散,竟在半空留下一道久久不散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