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龍七宿!”
田言猛地站起身,驚鯢劍嗡鳴出鞘三寸又硬生生按回!
她胸口劇烈起伏,眼中情緒翻湧!
震驚、憤怒、痛苦,最後化作刻骨恨意……
贏子夜靜靜看著她握劍的手顫抖不止,忽然道:“劍不錯。”
田言低頭,這才發現驚鯢劍柄上刻著細小的魏國文字。
那是母親留給她的唯一遺物。
她指尖撫過那些文字,聲音沙啞:“公子需要我做什麼?”
“不是我需要。”
贏子夜轉身望向遠處山影,“是你要做什麼。”
田言眼中殺意暴漲:“我要羅網血債血償!!!”
“誌向不錯,但…就憑你?”
贏子夜輕笑,“現在的羅網,你可吃不下。”
田言剛想開口說借助農家之力,卻在看到贏子夜似笑非笑的眼神時猛然醒悟。
農家十萬弟子,從來就不是她的籌碼。
“請公子明示。”
她深深低頭,紫發垂落遮住眼中精光。
贏子夜袖中滑出一卷竹簡,隨手拋給她:“魏武卒。”
田言接住竹簡的手一抖!
展開一看,上麵赫然記載著魏國最強軍隊的編製與訓練之法。
她聲音發緊:“魏武卒…早在秦魏最後一戰就已…”
“梅三娘和典慶怎麼活下來的?”
贏子夜打斷她,“你真以為,當年那場大戰,死絕了?”
田言猛地抬頭,紫瞳中閃過一絲明悟!
她想起典慶那身刀槍不入的橫練功夫,想起梅三娘提起魏國時眼中壓抑的恨意。
“我明白了。”
她將竹簡收入懷中,轉身時衣袂翻飛如蝶,“三月之內,必給公子一個交代。”
贏子夜不再多言,轉身走向屋內。
在他推門的瞬間,身後傳來田言略帶嘶啞的聲音:
“公子為何…告訴我這些?”
月光下,贏子夜側臉如冰雕般冷峻:“因為仇恨…”
他唇角微揚,“是最好的磨刀石。”
門扉輕合,院內隻剩田言一人。
她緩緩跪地,驚鯢劍橫置膝前,終於無聲痛哭。
淚水浸濕了劍身上那個小小的“魏”字,那是母親用血刻下的印記!
遠處山巔,曉夢收回望氣術,雪霽劍在月光下泛著寒光。
“好一招誅心。”
她身後樹影晃動,趙弋蒼的鐵麵具若隱若現:“主上為何要幫這丫頭?”
“幫?”
曉夢冷笑,“你見過哪個棋手,會心疼棋子?”
……
同一時刻,屋內。
少司命披著薄紗倚在窗邊,紫眸望著院中那個顫抖的身影。
贏子夜從身後環住她,下巴擱在她肩頭:“心疼了?”
少司命輕輕搖頭,反手撫上他臉頰:“你…在下一盤很大的棋。”
贏子夜低笑,吻了吻她指尖:“夫人越來越了解我了。”
而窗外,田言已經站起身。
她擦乾眼淚,驚鯢劍歸鞘時發出清越錚鳴。
月光下,那個總是優雅從容的農家女管仲,眼中第一次燃起了不死不休的決絕之火。
她最後看了一眼贏子夜的房門,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院角一株野草突然瘋長,眨眼間開花結果。
那是神農鼎靈氣催生的異象。
……
山崖邊,夜風嗚咽。
梅三娘獨自坐在斷崖旁,手中攥著半截斷裂的金鐘罩鐵環。
那是典慶的遺物。
她眼眶通紅,卻倔強地不讓淚水落下。
身後枯葉沙響,她頭也不回地冷笑:“怎麼,田大小姐來看笑話?”
田言紫衣染血,緩步走到她身側三丈外站定。
月光下,她驚鯢劍柄上的魏國文字若隱若現。
“三娘,我…”
“閉嘴!”
梅三娘突然暴起,金鐘罩殘勁震得地麵龜裂,“你投效那贏子夜,害得農家四分五裂!我師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