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闕揮舞如輪,竟在箭雨中硬生生劈出一條路。
吳曠趁機帶人突圍,短劍專取楚軍咽喉!
鐘離昧此刻正與勝七大戰後氣息不穩,勉強支撐在一旁。
英布的目光從他身上掃過,眼底閃過一絲審視,卻並未出手。
“秦將鐘離,項氏有請。”
他低沉的聲音透過青銅麵具傳來,帶著不可置疑的意味。
話音未落,英布猛然轉向勝七,雙斧寒光大盛!!
那殺機分明是衝著勝七去的。
“滾開!”
勝七咆哮著舉巨闕硬撼,兩股勁力交擊,山穀中炸起一片砂石。
吳曠見狀大驚,急忙揮劍掩護:“大哥小心!他衝著你來的!”
英布冷笑一聲,腳下蓄力暴掠而前,雙斧如同兩道雷霆,一擊就將勝七逼得連退三步。
“鐘離將軍,你不是他的同類。”
這句話,既是戰中挑釁,更像是暗中勸降。
勝七怒火衝天:“少在老子麵前裝腔作勢!”
巨闕橫掃,卷起的氣浪幾乎掀翻兩側楚軍!
雙方刀斧轟鳴,殺聲震徹穀中!
鐘離昧則被數名楚軍悄然護在側翼。
他麵色蒼白,卻死死握弓,目光不曾離開戰場,顯然是在尋找退路。
血霧彌漫,混戰愈烈!
英布雙斧如電,每一擊都帶著雷霆之勢!
勝七越戰越狂,巨闕所過之處血肉橫飛,仿佛要以一己之力碾碎天地。
“大哥,該走了!”
吳曠急聲呼喊,“等會兒秦軍就來了!”
“走?!”
勝七喘著粗氣,單手扛劍,另一手將滿臉血汙抹成一道獰笑,盯著英布,聲如驚雷:
“楚蠻子們來了,正好陪老子玩一場!”
話音未落,他猛然踏碎地麵,巨闕橫掃,帶起的劍氣宛如怒潮,直逼英布麵門!
“好!”
英布低喝一聲,雙斧交錯迎擊。
氣浪轟然炸開,周圍數名楚軍與秦兵齊齊被震飛!
勝七借勢逼近,一劍壓下,如山嶽傾塌!
英布雙臂發力,硬生生擋住,卻被逼退半丈,腳下石板寸寸裂開。
“就這點力氣?”
勝七咆哮如獸,巨闕翻轉,反手劈落!
英布雙斧斜劈,勁力激蕩間,濺起的血水與碎石交織成一片風暴。
吳曠在側急得怒吼:“大哥!”
勝七卻頭也不回:“攔誰都不能攔老子殺個痛快!”
在這片山穀間,他一人一劍,硬撼英布的雷霆雙斧,血與殺氣衝天而起,仿佛要將天穹都斬裂開來!
就在此時!
“嗖嗖嗖!”
七支漆黑弩箭呈北鬥之勢射來,勝七巨闕急轉,仍被兩支箭矢擦破臂膀。
他暴怒轉身,隻見山穀入口處,十餘名鐵麵死士無聲而立,手中勁弩泛著幽藍寒光。
“暗河!”
吳曠短劍橫胸,“是贏子夜的人!”
為首的鐵麵人,正是暗河副統領昭鞅,緩步上前,鐵靴踏在血泊中發出黏膩聲響。
“勝七,吳曠,我家公子有請。”
“放你娘的屁!”
勝七巨闕砸地,震起漫天碎石,“老子先宰了這秦狗再說!”
昭鞅鐵麵具下傳來陰冷笑聲:“那就…得罪了。”
他猛地揮手,“殺!”
暗河死士如鬼魅般散開,手中不再是弩箭,而是淬毒的短刃與鐵鏈。
吳曠見狀厲喝:“大哥,走!”
他短劍連點,三名農家舊部立刻結陣掩護。
另一邊,英布雙斧交叉,青銅麵具下的眼睛眯起:“楚國兒郎,撤!”
“想走?你也留下!”
昭鞅身形一閃,鐵鏈如毒蛇纏向英布腳踝。
英布冷笑一聲,雙斧猛然對撞,竟爆出一團刺目火光:“火起!”
“轟!”
爆炸聲中,楚軍紛紛擲出***。
昭鞅被迫後退,再睜眼時,英布等人已借著煙霧遁入山林。
“追!”
昭鞅厲喝,六名暗河死士立刻追去。
他自己則轉向勝七方向,卻見那巨漢已劈開包圍,正扛著吳曠狂奔而逃。
原來吳曠為掩護勝七,右腿已被毒鏢射中。
昭鞅看著地上昏迷的鐘離昧,“帶他回去複命。”
一名暗河死士蹲下檢查傷勢:“副統領,他傷得太重…”
“要活的。”
昭鞅從懷中取出玉瓶,倒出一枚赤紅丹藥塞入鐘離昧口中,“讓‘血鴉’送信,讓王離派軍醫來接應。”
而遠處山巔,勝七將吳曠放下,回望穀中升起的黑色信煙,獨眼中怒火燃燒!
“贏子夜…老子遲早劈了你!”
吳曠咬牙拔出腿中毒鏢,冷汗涔涔:“大哥…暗河既出,說明贏子夜已掌控全局…我們…”
“閉嘴!”
勝七撕下衣襟為他包紮,“先找地方解毒!”
……
烈山堂內,燭火搖曳。
趙弋蒼單膝跪地,鐵麵具上還沾著未乾的血跡:“主上,鐘離昧身中十七處傷,仍射殺九名楚軍……”
“若非他拚死咬住敵蹤,我們的人恐怕根本追不上。”
贏子夜斜倚在軟榻上,指尖輕叩案幾:“楚國人為何對他如此執著?”
“據暗河探查,”
趙弋蒼聲音低沉,“楚南公曾言‘得風火山林者得天下’。”
“鐘離昧的‘追風弧箭’,正是‘風’之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