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陽。
帝宮之學閣樓。
公輸仇的青銅義肢正卡進機關鳶核心。
韓信突然按住他手腕:“這動靜太大,就怕羅網的眼線發現我們。”
“發現不了!”
公輸仇狂笑著拍下機括,整架機關鳶竟如活物般蛻下青銅外殼,化作普通鹽車!
“老夫這‘金蟬脫殼’可是專門糊弄趙高的!”
一個時辰後。
鹽車吱呀駛過街市。
車底暗格內,韓信正借著磷光研究農家暗渠分布圖。
他突然隔著車底詢問:“你的鑽地鼠,能走通農家的田脈暗渠?”
“鑽秦始皇陵都夠用!”
公輸仇撫臉沉思,“不過聽說陵下有水銀海,需陰陽家的避毒珠…”
“我不是說這個。”
韓信用指尖點向地圖某處,“出了城我要走活水密道,公子派了驚鯢來接應我。”
他眼底閃過與年齡不符的老辣。
“所以你先得送我到接應地點,再南下。”
“那裡還有農家弟子在等待,正好與你這些鹽車偽裝成押運隊伍。”
公輸仇肉痛得嘴角抽搐:“真麻煩…”
地麵突然震動!
鹽車下方傳來機括咬合聲。
韓信猛地掀開車板,隻見他們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地下!
四周居然全部被掏空,十二具青銅機關獸正悄無聲息滑入暗河。
“走吧。”
公輸仇拽動機關繩,“該讓百越蠻子見識下,什麼叫真正的…地龍翻身!!!”
暗河水流湍急,韓信最後回望鹹陽方向。
有鷂鷹掠過天際,爪間落下半片染血的羅網服飾。
他無聲地笑了。
獵場已清,該出發了。
……
鹹陽。
十八公子府。
密室內,燭火將胡亥扭曲的影子投在牆上。
他正用金簪一下下紮著木偶。
木偶胸口刻著“扶蘇”二字,已被紮得千瘡百孔。
“殿下!”黑袍部下踉蹌撲入,“碭縣密報,焰靈姬現身了,似乎…在找火雨瑪瑙!”
金簪猛地釘穿木偶眼眶。
胡亥瞳孔興奮收縮:“終於等到了…”
他突然揪住部下衣領:“派‘影狩’去搶!記住,要趕在六哥的人發現前得手!”
部下聲音發顫:“可影狩隻有十二人…是否請羅網…”
“這件事,不讓老師參與,懂嗎?!”
胡亥反手將金簪刺入他肩胛!
那名部下頓時血流如注,卻又不敢發聲!
“他若曉得影狩的存在,下一個被做成屍傀的就是你!”
部下忍痛跪地:“但贏子夜的暗河也在往碭縣調動,光靠影狩恐怕…”
胡亥突然神經質地笑起來,扯下牆上南疆地圖:“那正好讓六哥的人…和百越妖女先拚個死活。”
他舔著金簪上的血:“等他們兩敗俱傷,影狩再出手收割!”
燭火劈啪炸響,映得他麵容半明半暗。
“告訴影狩首領——帶不回火雨瑪瑙,就把他那些兄弟的頭顱盛在盒子裡送回來。”
窗外驚雷炸響!
胡亥癡迷地望著閃電,眼神因瘋狂而閃爍:“有了火雨瑪瑙…本公子便能擁有世間最熾烈的力量!”
他忽然掐住自己喉嚨喘息。
“到時候,什麼父皇、大哥、六哥…”
部下連滾帶爬逃出密室時,最後聽見的是胡亥癲狂的自語。
“…都得跪著舔本公子的靴子!!!”
“哈哈哈~!!”
……
另一邊。
漓江的晨霧被戰鼓聲震碎。
蒙毅佇立樓船艦首,玄色令旗劈下,百艘艨艟突然從上遊迷霧中衝出!!
鐵索橫江,瞬間截斷百越水師退路。
“放火箭!”蒙毅聲如洪鐘。
帶著端木蓉特製藥粉的箭矢如蝗蟲般撲向敵艦,卻在觸及船帆前被詭異的水牆攔下!
天澤的蛇形鎖鏈竟從江底升起,攪動江水成幕!
“雕蟲小技。”天澤立於主艦船頭,鎖鏈上的鱗片開合吞吐毒霧。
“就這點本事也敢攔本君?”
然而,下遊回龍灣突然傳來巨響!
趙佗的重弩營竟將整座山崖轟塌,巨石如雨砸向試圖突圍的百越戰船!!
水師副將驚慌奔來:“主上!退路被堵死了,秦軍像是要…”
“要甕中捉鱉?”天澤獰笑。
“那得看他們的甕夠不夠硬!”
鎖鏈猛地刺入江心,水麵頓時掀起數丈高的巨浪!
漓江本就奔騰湍急,此刻卻像被一隻無形巨手撕開,船底的木梁嘎吱作響,百越戰船整排整排傾斜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