潁川郡,韓舊地。
夜色下的荒廢官道旁,一處早已破敗的驛站著火衝天,激烈的打鬥聲與能量碰撞聲不絕於耳。
數名身著仿製暗河服飾,手法卻更顯陰毒詭譎的殺手,正且戰且退!
他們的攻擊狠辣刁鑽,專門針對靈魂與經脈,與真正的暗河風格似是而非,卻足以以假亂真。
他們巧妙地引導著戰局,將追擊者引向預設的方向。
後方。
月神裙擺搖曳,周身星輝流轉,輕易化解著襲來的詭異攻擊,淡紫色的眼眸中卻帶著一絲冰冷的疑惑。
大司命雙手血色骷髏盤旋,妖嬈的臉上滿是不耐與殺意!
每一次出手,都試圖將那些“暗河”殺手撕碎,卻被對方以一種近乎自殘的遁術屢次避開。
“哼,藏頭露尾,隻會耍些鬼蜮伎倆!”
大司命一掌拍碎一道偷襲的精神衝擊,冷聲道:“月神大人,這些老鼠滑溜得很,不像暗河正路子,倒像是……”
“像是有意為之。”
月神聲音空靈,指尖星芒閃爍,精準地定住一名試圖遁入陰影的殺手。
那殺手身體一僵,隨即七竅流血而亡!
屍體卻迅速化為腥臭的黑水,不留半點痕跡。
“他們在拖延,在引誘。”
……
而遠處,一片濃密的枯木林中。
幾道如同融入陰影本身的身影靜靜矗立,正是掩日與六劍奴。
他們冷漠地注視著遠處那場精心設計的“表演”。
“大人,魚兒已上鉤。”
“陰陽家的月神和大司命已被暫時牽製在此。”
亂神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的興奮,如同毒蛇吐信。
掩日戴著玄鐵麵具,看不出表情,唯有那雙透過麵具孔洞的眼睛,冰冷幽深,毫無波瀾。
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漠然。
“做得不錯,可以讓他們撤退了。”
“撤退?”
魍魎少年心性,有些不解地玩弄著手中的雙劍。
“不再玩玩了嗎?我看陰陽家那兩個女人手段不錯,正好試試新練的合擊。”
“我們的目標,從來就不是和陰陽家分生死。”
掩日冷冷道:“更不是在這裡和可能即將趕來的贏子夜硬碰硬。”
真剛沉聲道:“大人的意思是?”
掩日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重重空間,望向了南方的夜空。
“贏子夜攜大勝之威,其本人、暗河主力,乃至陰陽家高手,此刻注意力皆被吸引在此處韓舊地,或忙於清理百越殘局。”
“此時的百越之地…必然空虛且鬆懈。”
斷水那蒙著眼罩的臉微微一動,蒼老的聲音響起。
“聲東擊西?大人高明。”
“可是,”轉魄清脆的聲音帶著疑問。
“主人最在意的,似乎是蒼龍七宿的寶盒。”
“我們此刻離去,若寶盒被陰陽家或贏子夜先找到……”
“找到?”
掩日發出一聲極其輕微、卻充滿嘲諷的冷笑。
“讓他們去找便是!找得越辛苦越好。”
“等他們真找到了,費儘心力破解了,我們再出手拿走現成的,豈不省力?”
滅魂接口道,聲音與她姐姐幾乎一致。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正是此理。”
掩日頷首:“寶盒之事,錯綜複雜,讓他們先去探路。”
“而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頓了頓,語氣中帶上了一絲罕見的凝重。
“趙高大人對百越之地那傳說中的‘九魔封印’極為關注。”
“此前贏子夜大軍壓境,我們難以深入探查。”
“如今正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他目光掃過六劍奴。
“立刻動身,前往百越!”
“我要知道那九個上古魔頭究竟被封印在何處,封印狀態如何!”
“這,或許才是真正能顛覆一切的力量!”
六劍奴聞言,眼中皆閃過嗜血與興奮的光芒。
相比於虛無縹緲的寶盒,這種直接與毀滅力量相關的事務,更合他們的胃口。
“謹遵大人之命!”
六人齊聲低語。
掩日最後看了一眼遠處那依舊在糾纏的戰團,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身形緩緩向後融入陰影之中。
“走吧!讓陰陽家和那位六公子,在這裡慢慢玩捉迷藏吧。”
下一刻,七道鬼魅般的身影如同從未出現過一般,悄無聲息地消失在枯木林中,向著南方百越之地,疾馳而去。
……
數日後,雪衣堡。
這座曾經屬於血衣侯白亦非的城堡,矗立在荒蕪的山脊之上,通體由巨大的蒼白石塊砌成,風格陰冷尖銳。
即使曆經歲月和戰火,依舊散發著一種令人不適的森寒氣息。
城堡多數區域已然坍塌破敗,被枯藤和積雪覆蓋,唯有主體結構還頑強地屹立著,如同一個死去的巨人骨架。
贏子夜一行人抵達時,月神與大司命,還有逆流沙的人早已等候在城堡那扭曲巨大的鐵門外。
三撥人彙合,氣氛略顯微妙。
“公子。”
月神微微頷首,算是見禮。
大司命則站在稍後位置,妖嬈的目光掃過贏子夜身後的少司命和……
臉色複雜,氣息已恢複大半的焰靈姬,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但並未多問。
“情況如何?”
贏子夜直接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