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
泗水郡城那高大的城牆在火把的映照下,如同一頭沉默的巨獸。
城門緊閉,吊橋高懸,透著一種不祥的死寂。
贏子夜率領的五千兵甲以及暗河精銳,如同黑色的潮水,無聲地停駐在城外一箭之地。
森冷的甲胄反射著幽光,肅殺之氣彌漫開來,壓得城頭那些奉命守城的郡兵喘不過氣,個個麵色惶恐,手腳發軟。
趙弋蒼策馬出列,運足內力,聲音如同滾雷般炸響在城牆上空!
“城外乃大秦六公子贏子夜殿下駕臨!”
“速開城門!迎殿下入城!”
城頭上一陣騷動,一名看似城防校尉的人探出頭來,聲音因恐懼而發顫,卻依舊強撐著喊道。
“奉…奉郡守大人令!近日有大批山匪喬裝官軍,四處劫掠!”
“為保郡城安危,無…無郡守手令,任何人不得入城!”
“請…請公子殿下恕罪!”
“山匪?”
馬背上的贏子夜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至極的弧度。
這種拙劣的借口,簡直是對他智商的侮辱。
“本公子再問最後一次。”
贏子夜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一個守城士卒的耳中,帶著令人靈魂戰栗的威嚴。
“開,還是不開?”
城頭上沉寂了片刻。
忽然,一支弩箭竟從垛口後哆哆嗦嗦地射了出來!
雖然毫無準頭,軟綿綿地落在離贏子夜很遠的地上,但這無疑是一種挑釁和回答!
“冥頑不靈。”
贏子夜眼中最後一絲耐心耗儘,殺意凜然。
他甚至不需要親自下令。
趙弋蒼已然會意,猛地拔出戰刀,向前一揮!!!
“攻城!”
一聲令下,如同驚雷炸響!
五千兵甲並未立刻衝鋒,而是從中迅速分出數百名早已準備好的銳士。
他們扛著簡易卻堅固的攻城梯,如同矯健的獵豹,頂著零星的箭矢,飛速衝向城牆!
與此同時!
數名暗河高手如同鬼魅般貼近城牆根,施展壁虎遊牆之功,悄無聲息地向上攀爬!
城頭上的郡兵何曾見過這等精銳?
他們本就士氣低落,被上官強令守城,此刻見秦軍真的發動攻擊,而且如此迅猛,頓時亂作一團!
射出的箭矢歪歪斜斜,扔下的滾木礌石也毫無章法!
“擋住!快擋住!”
那名校尉驚恐地大叫,但已無人聽他的。
幾乎是眨眼之間,暗河高手已然躍上城頭,刀光閃動,血花飛濺,瞬間清理出一片區域!!
下方的攻城銳士也將梯子架穩,如潮水般向上湧來!
而城門處的抵抗更為微弱。
城內似乎早有暗應,似乎是被曹禺拋棄的士兵心生不滿,竟然從內部傳來了喊殺聲和撞擊城門的聲音!
“轟隆!!”
一聲巨響,那看似堅固的城門,竟被從內部生生撞開!
“城門已破!全軍衝鋒!”
趙弋蒼怒吼一聲,一馬當先!
五千兵甲如同決堤的洪流,瞬間湧入泗水郡城!
那些守城的郡兵見大勢已去,紛紛丟棄兵器,跪地投降,幾乎未能形成任何有效的抵抗。
贏子夜則在鐘離昧、韓信、樊噲等人的簇擁下,策馬緩緩入城,目光冷冽地掃過一片狼藉的街道和跪伏在地的降兵。
“控製四門,接管府庫,安撫百姓,遇有趁亂劫掠者,立斬不赦!”
他連續下令,聲音穩定而高效。
“趙弋蒼,帶人去郡守府!拿下曹禺!”
“諾!”
然而,不過一炷香的時間,趙弋蒼便臉色難看地疾馳而回,翻身下馬,單膝跪地。
“稟主上!郡守府已空!曹禺不見蹤影!”
“經審訊其府中仆役,言其午後便未曾露麵,書房內有匆忙收拾的痕跡,疑似…早已逃竄!”
贏子夜眼神驟然一寒!
跑了?
果然是個狡猾的老狐狸!
關閉城門,恐怕就是為了給他自己爭取逃跑的時間!
“搜!挖地三尺也要把他給我找出來!”
贏子夜冷聲道。
“他定然還未逃遠!鐘離昧、韓信、樊噲,爾等封鎖泗水郡通往外界的所有要道!許進不許出!”
“再派暗河精銳,循著所有可能的方向追蹤!活要見人,死要見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