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子夜!本王跟你拚了!”
“鐺!”
刀劍相交,爆出刺耳的金鳴!
若是全盛時期,左賢王或可與贏子夜周旋一番。
但此刻他中毒已深,內力運轉滯澀,如何是贏子夜的對手?
不過三五招,贏子夜一劍蕩開左賢王的彎刀,劍尖如同毒蛇般刺入他的胸膛!!
“呃……”
左賢王動作一僵,低頭看著透胸而過的劍鋒,臉上充滿了不甘、怨毒和難以置信。
他縱橫草原多年。
最終竟會以這種方式,死在一個他曾經輕視的秦國公子手中。
贏子夜手腕一抖,長劍抽出,帶出一蓬熱血。
他看也不看左賢王倒下的屍體,俯身一把抓住其發髻,手中長劍寒光一閃!!
“噗嗤!”
一顆碩大的頭顱便被提在了手中!
贏子夜將左賢王兀自圓睜雙目的頭顱高高舉起,運足內力,聲震四野。
“左賢王已死!降者不殺!”
這聲音如同驚雷,在混亂的戰場上滾過。
那些還在負隅頑抗或試圖逃跑的匈奴士兵,看到左賢王那猙獰的首級,最後一絲鬥誌也徹底崩潰了。
“當啷!”
“當啷!”
兵器落地的聲音此起彼伏,殘存的匈奴聯軍士兵紛紛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用生硬的秦語或匈奴語哭喊著求饒。
贏子夜冷漠地看著這一切,下令道。
“收繳兵器,將所有俘虜戴上重鐐,嚴加看管!”
“打掃戰場,我軍將士遺體好生收斂,敵軍屍體……全部集中焚燒,以防疫病!”
“諾!”
眾將領命,立刻開始行動。
贏子夜又對趙弋蒼吩咐道:
“將那些活著的部落首領、千夫長之類的領軍人物,單獨挑出來,嚴加審訊!”
“本公子要知道匈奴王庭的虛實,以及他們後續還有何計劃!”
“卑職明白!”
趙弋蒼眼中寒光一閃,領命而去。
夕陽如血,映照著這片剛剛經曆了一場詭異而慘烈大戰的土地。
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空氣中混雜著血腥、焦臭和一絲若有若無的甜腥毒氣。
贏子夜獨立戰場中央,手中還提著左賢王的首級,玄衣已被鮮血浸透。
他望著西方天際,目光深邃。
……
九原郡守府大堂。
氣氛凝重得能滴出水來。
雖取得大勝,但空氣中彌漫的並非喜悅,而是劫後餘生的疲憊與更深沉的憂慮。
贏子夜端坐主位,玄衣上的血汙尚未完全清洗,襯得他臉色愈發冷峻。
“雁門、雲中兩郡情況如何?”
他沉聲問道,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
負責彙總軍情的參軍連忙上前,臉上帶著悲戚。
“回殿下,兩郡剛剛有斥候冒死突破重圍傳來消息……情況,極其慘烈。”
“雁門守軍原一萬一千人,現存……不足兩千五百,且大半帶傷,城牆破損嚴重,箭矢糧草幾乎告罄。”
“雲中郡…更甚,九千守軍,僅餘兩千人左右,守將……戰死。”
參軍的聲音哽咽了一下。
“若非殿下在九原大破匈奴主力,迫使圍攻兩郡的敵軍倉皇撤退,恐怕…恐怕兩郡早已……”
贏子夜閉了閉眼,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扶手。
即便早有心理準備,聽到這具體的數字,心頭依舊如同壓了一塊巨石。
那是數萬條鮮活的生命,是大秦的邊關基石。
“詳細記錄陣亡將士名錄,連同九原之戰撫恤事宜,一並八百裡加急上報朝廷!”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翻湧的情緒,語氣恢複平靜。
“懇請陛下從優發放撫恤金,妥善安置傷殘士卒及陣亡者家眷。”
“下官遵命!”
參軍重重記錄。
然而,贏子夜的眉頭卻越皺越緊。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北疆地圖沙盤前,目光銳利地掃過九原、雁門、雲中三座城池的位置。
“不對勁……”
他低聲自語。
“匈奴聯合戎狄等部,出動超過十萬大軍,付出如此慘重的代價,僅僅是為了攻打這三座邊城?”
“即使城破,能劫掠的物資,相對於他們的損失和風險,真的值得嗎?”
金榮在一旁聞言,試探道:“殿下,或許蠻夷就是如此,目光短淺,隻知劫掠……”
“不。”
贏子夜搖頭,手指點在地圖上。
“若隻為劫掠,他們大可化整為零,繞過重兵把守的郡城,襲擊防禦薄弱的小城和村鎮,那樣效率更高,風險更小。”
“如此興師動眾,強攻三座硬骨頭,更像是在……牽製!”
他的手指順著地圖上蜿蜒的河流、山脈走向移動,眼神越來越亮,也越來越冷。
“你們看,這三座城,如同釘子,扼守著通往中原的要道。”
“若他們真正的目的,並非城池本身,而是……”
話音未落。
“報!八百裡加急軍情!”
一名傳令兵渾身塵土,連滾帶爬地衝進大堂,聲音帶著驚恐。
“上郡……上郡被破了!”
“是匈奴主力!”
“至少有七八萬騎兵!”
“他們攻破上郡後,並未停留劫掠,而是急速向西,目前正在無定河流域聚集!”
“同時,我們發現大量戎族騎兵,總數恐有五萬之眾,正在切斷我通往北疆的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