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公子,對敵人狠,對自己人,同樣毫不留情!
所有的解釋和困難,在死亡的威脅麵前都顯得蒼白無力。
李德猛地一抱拳,因為用力過猛,指節都微微發青,他嘶聲吼道:“末將……領命!”
“若不能破關,末將提頭來見!”
“去吧。”
胡亥揮了揮手,仿佛隻是下達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命令。
李德不再多言,轉身大步流星地衝下城樓,立刻去點齊兵馬,準備發動一場不計代價的強攻。
胡亥看著李德離去的背影,臉上露出一絲殘酷的滿意神色。
他需要的就是這種絕對的服從和效率!
慈不掌兵?
在他看來,唯有極致的恐懼和高壓,才能催生出最強的戰鬥力!!
至於傷亡?
那不過是達成目的的必要代價罷了。
他轉身,再次望向北方,那裡是北地郡的方向,也是六哥所在的方向。
他的眼神深處,閃爍著野心與冰冷交織的火焰。
“六哥,這北疆,終究要看誰的手段更狠,誰的拳頭更硬!”
……
殘破的北地郡城頭。
寒風卷著未散儘的硝煙氣息,掠過贏子夜玄色的衣袍。
他靜立在那裡,目光沉靜地掃過城外正在有序集結的秦軍將士。
經曆狼嚎穀外那場驚天動地,引動天罰的戰鬥,以及隨後對蠻軍潰兵的追擊掃蕩。
這支軍隊雖然疲憊。
但眼神中,卻燃燒著一種前所未有的銳利與狂熱!
那是對絕對力量的敬畏,也是對帶領他們創造奇跡的統帥的無條件信服。
少司命悄然來到他身側,將一件厚實的披風輕輕披在他肩上,柔聲道:“夫君,軍中事務已安排妥當,各部傷亡、繳獲均已清點完畢。”
“你……也該休息一下了。”
她看著贏子夜依舊有些蒼白的側臉,眼中難掩心疼。
強行引劫破敵,雖扭轉乾坤,但對自身的消耗亦是巨大!
贏子夜微微搖頭,握住她微涼的手,目光依舊投向遠方廣袤而蒼涼的地平線。
“無妨,根基未損,畢竟我是在突破境界,調息幾日便可恢複。”
他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蠻軍主力雖遭重創,但其根基尚在,散落各處的部落騎兵仍是隱患。”
“我們不能給他們喘息之機!”
他轉過身,看向肅立一旁的蒙恬、蘇角以及幾位核心將領。
蒙恬的機關左臂在昏暗天光下泛著冷硬光澤,蘇角身上纏著厚厚的繃帶,但兩人的眼神同樣堅定。
“蒙將軍,蘇將軍。”
贏子夜開口,聲音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我軍雖勝,然北疆瘡痍,百廢待興。”
“蠻寇據點多處,劫掠鄉裡,斷我脈絡,不可久拖。”
他走到臨時搭建的粗糙沙盤前,手指精準地點向幾個被標記為戎狄活動頻繁的區域。
“野馬原”、“禿鷲澗”、“黑水澤”。
這些地方並非戰略大城,卻是蠻族許多中小部落的後方棲息地,也是他們實施“以點連片”戰術,騷擾秦軍後方,切斷補給線的支撐點。
“敵軍新敗,士氣低迷,其後方部族必然空虛,正宜以雷霆之勢,犁庭掃穴!”
贏子夜眼中閃過一絲冷冽的寒芒。
“我意,大軍即刻分兵,以萬人為隊,精騎輔以輕銳步卒,由諸位將軍分彆統領,奇襲野馬原、禿鷲澗、黑水澤等地!”
他目光掃過眾將,語氣斬釘截鐵。
“記住,此戰不為攻城略地,旨在摧毀其部族根基,焚其草場,奪其牛羊,驅散其民!”
“要讓這些依附匈奴,屢犯邊境的蠻夷付出代價!”
“使其再無能力襲擾我邊境,無法支撐前線戰事!”
“行動務必迅猛、果決,一擊即走,不可戀戰!!”
“末將領命!”
蒙恬率先抱拳,機關手臂發出沉悶的摩擦聲,他聲音沉穩如鐵。
“殿下放心,末將定將野馬原攪個天翻地覆,叫那些蠻崽子再無巢穴可依!”
蘇角忍著傷痛,挺直身軀,嘶聲道。
“殿下!禿鷲澗就交給末將!”
“就算爬,末將也爬過去,把他們的老窩端了!”
其他幾位將領也紛紛怒吼應和,戰意高昂!
他們剛剛經曆了絕境翻盤,親眼見證了神跡,此刻對贏子夜的命令沒有絲毫猶豫,隻有狂熱的執行欲。
“善!”
贏子夜頷首,隨即語氣微沉。
“此間戰事,便托付諸位。”
“繳獲物資,可分與將士,以勵軍心。”
“但需謹記,不得濫殺歸順部族,不得欺淩婦孺,我要的是懲戒,而非滅絕。”
“大秦要的是臣服與秩序,而非一片焦土與死地!”
“謹遵殿下教誨!”
眾將凜然應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