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西北邊疆,烈風關。
這座扼守通往草原咽喉的雄關,此刻如同一位披堅執銳的巨人,沉默地矗立在蒼茫天地之間!
關牆之上,黑色的秦字大旗在夾雜著黃沙的狂風中獵獵作響。
旗下,是密密麻麻,甲胄森嚴的秦軍將士。
而城牆垛口後,一架架猙獰的床弩如同蟄伏的凶獸,粗大的弩箭閃爍著寒光。
滾木礌石堆積如山。
一口口大鍋內,滾燙的金汁翻滾著,散發出令人作嘔的氣味!
所有士兵的眼神都銳利如鷹,緊盯著關外那片死寂的曠野,空氣中彌漫著大戰前令人窒息的壓抑。
他們接到的命令隻有一個——
不惜一切代價,守住烈風關!
絕不能讓一頭匈奴狼,踏足關後的土地!
突然,遠方的地平線上,揚起了遮天蔽日的煙塵!
緊接著!
如同悶雷般的馬蹄聲由遠及近,震得人心頭發顫!
一麵殘破的匈奴狼旗率先出現在視野中。
緊隨其後的,是如同潮水般湧來的匈奴騎兵!
他們人數眾多,至少有上萬之眾。
雖然甲胄不全,許多人身上還帶著傷,但眼神中卻充滿了被逼入絕境的瘋狂與嗜血。
他們是頭曼麾下的一支偏師。
奉命不惜代價,必須在西域聯軍和烏孫陀羅的追擊合圍之前,從烈風關撕開一條逃回草原的血路。
“匈奴來了!準備迎敵!”
關牆之上,守關主將,一位麵容冷峻的秦軍都尉厲聲高呼,聲音瞬間傳遍城牆!
“弩手就位!”
“床弩校準!”
“滾木準備!”
一連串短促有力的命令下達,關牆上的秦軍如同精密的機器般迅速運轉起來,殺氣瞬間凝聚!
匈奴騎兵顯然也深知時間緊迫,沒有任何試探,直接發起了亡命衝鋒!
上萬鐵蹄叩擊大地,如同狂暴的雷霆!
帶著一股慘烈,一往無前的氣勢!
朝著烈風關猛撲過來!!
他們揮舞著彎刀,發出野狼般的嚎叫,試圖以最快的速度衝過死亡地帶,靠近城牆。
“放箭!”
當匈奴騎兵衝入射程的刹那,秦軍都尉狠狠揮下了手臂!
“嗡——!”
一片令人頭皮發麻的弓弦震鳴聲響起!
數千支弩箭如同死亡的烏雲,騰空而起!
帶著淒厲的尖嘯,劃破長空,然後如同暴雨般傾瀉而下,精準地覆蓋了衝鋒的匈奴騎兵陣列!
“噗嗤!噗嗤!噗嗤!”
利刃入肉的悶響連綿不絕。
衝鋒的匈奴騎兵人仰馬翻,如同被割倒的麥子般成片倒下。
戰馬的悲鳴與騎兵的慘嚎瞬間響徹原野。
鮮血迅速染紅了黃色的沙土地。
但這,並不能完全阻止匈奴人求生的瘋狂。
前麵的倒下,後麵的踩著同袍的屍體和鮮血,紅著眼睛繼續衝鋒!
“床弩!發射!”
“嘎吱——轟!”
數架床弩同時發出怒吼!
兒臂粗細,帶著倒鉤的巨型弩箭,如同魔神的標槍,帶著撕裂一切的氣勢,猛地射入匈奴騎兵最密集的區域!
“轟!”
一支巨弩直接將一名匈奴百夫長連同他的戰馬一起釘在了地上,炸開一團血霧。
另一支巨弩更是穿透了數名騎兵,帶起一蓬殘肢斷臂!
匈奴的衝鋒勢頭為之一滯!
“滾木!礌石!給老子砸!”
都尉的聲音已經嘶啞。
守軍士兵奮力將早已準備好的滾木礌石推下城牆。
沉重的圓木和巨石沿著陡峭的關牆轟然滾落,帶著萬鈞之勢,砸入好不容易靠近城牆的匈奴人群中。
骨骼碎裂聲、絕望的哀嚎聲不絕於耳。
有匈奴騎兵僥幸躲過了箭雨和滾石,衝到了城牆根下,試圖架起簡陋的雲梯。
“金汁!伺候!”
惡臭撲鼻,翻滾著氣泡的滾燙金汁被守軍用水瓢木桶奮力潑下!
淒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叫瞬間響起!
被金汁澆中的匈奴騎兵如同被投入油鍋,皮膚瞬間潰爛起泡,冒著青煙從雲梯上摔落,死狀極其慘烈。
進攻!
防守!
死亡!
掙紮!
烈風關下,已然化作一片血腥的煉獄。
匈奴人如同撲火的飛蛾,一波又一波地發起決死衝鋒!
卻在秦軍嚴密的防守和層出不窮的守城利器麵前,撞得頭破血流,屍橫遍野!
戰鬥從午後持續到黃昏,關牆下的匈奴屍體已經堆積如山,鮮血彙聚成溪流,緩緩滲入乾涸的土地。
殘存的匈奴騎兵終於耗儘了最後的勇氣和力氣,看著那如同鐵壁般巍然不動的烈風關,眼中充滿了絕望。
隨著一聲蒼涼的號角,他們如同潮水般退去,隻留下滿地狼藉和衝天的血腥氣。
關牆之上,秦軍將士們也鬆了一口氣。
許多人累得幾乎虛脫,但眼神中卻充滿了勝利的驕傲與堅定。
“清點傷亡,加固城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