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在短短數日內就被秦軍以碾壓之勢徹底摧毀?!
“他們……他們根本沒給樓蘭任何反應的時間!”
“攻勢之猛,速度之快,遠超想象!”
“我們派去的探子回報,樓蘭城破時,城內守軍幾乎……幾乎未能組織起有效的抵抗!”
斥候哭喊著,說出了最殘酷的現實。
剛才還沸騰著決一死戰,聯合抗秦,熱血狂沸的大殿,瞬間如同被冰封!
那建立在僥幸心理上的血勇之氣。
在樓蘭如此迅速徹底的覆滅麵前,如同陽光下的冰雪,頃刻間消融殆儘!
隻剩下刺骨的寒意和滅頂的恐懼!
聯合?
拿什麼聯合?
樓蘭就是前車之鑒!
在秦軍那摧枯拉朽的兵鋒麵前,所謂的聯合,恐怕也隻是讓秦軍多費些手腳,將他們一並碾碎而已!
“數日…亡國……”
龜茲王喃喃著這兩個詞,身體晃了晃。
一股無法形容的寒意從腳底直衝天靈蓋!
剛才那衝天而起的怒火和決死之心,如同被一盆冰水兜頭澆下,瞬間熄滅!
他雙腿一軟,重重地跌坐回王座。
黃金王座的冰冷觸感讓他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他仿佛看到了秦軍的鐵蹄踏破龜茲城牆。
看到了自己如同尉屠耆一樣被枷鎖加身,押往鹹陽的淒慘景象。
一直沉默的龜茲國相,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臣,此刻猛地撲倒在地,以頭搶地,老淚縱橫,聲音悲愴而嘶啞!
“大王!不能再猶豫了!不能再存有任何幻想了!”
“秦軍之鋒銳,絕非我等可以抗衡!”
“樓蘭便是血淋淋的例子!”
“抵抗,唯有死路一條,宗廟不存,血脈斷絕!”
“投降,雖失權位,淪為侯爵,遷居鹹陽,但至少……至少能保住性命,能讓我龜茲子民免受屠戮啊!大王!”
“為了龜茲數十萬百姓,為了王室血脈能夠延續,請大王……請大王速做決斷,接受秦皇子條件吧!”
“活著,總比死了要強啊!”
另一位掌管民生的老臣也涕淚交加地跪下!
“大王!國庫早已空虛,這一年多的征戰,百姓困苦,民心厭戰,如何能擋虎狼之秦?”
“若城破,按照秦軍對待抵抗者的手段,我等皆成刀下之鬼,城中百姓亦將慘遭兵燹之禍,生靈塗炭啊!”
“大王,三思!三思啊!”
“請大王以百姓為重!以社稷宗廟香火為重!”
“接受條件吧,大王!這是唯一的生路了!”
“不能再打下去了!我們毫無勝算!”
這一次,不再是少數人的勸諫。
幾乎是整個朝堂的文武大臣。
包括那些剛才還振臂高呼的主戰派,在樓蘭迅速覆滅這血淋淋的現實麵前,都徹底慌了神,崩潰了!
他們紛紛跪倒在地,聲音顫抖,帶著哭腔。
如同潮水般勸諫著!
尊嚴、權位,在赤裸裸的死亡威脅和亡國滅種的恐懼麵前,變得如此蒼白無力!
他們不想死,更不想成為下一個樓蘭!
龜茲王癱坐在王座上,看著下方跪倒一片,瑟瑟發抖的臣子。
聽著那一片勸降之聲。
剛才那因羞辱而燃起的熊熊怒火,早已被冰冷的恐懼徹底淹沒!
他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無力,仿佛全身的骨頭都被抽走了。
反抗?
樓蘭的下場就在眼前。
誰還敢在這個時候觸秦軍的黴頭?
恐怕現在龜茲的百姓,想的隻是如何能活下去。
他張了張嘴,喉嚨乾澀得發不出聲音。
最終,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氣神,腦袋無力地垂下,抵在冰冷的王座扶手上。
用幾乎微不可聞,充滿了無儘屈辱的聲音,喃喃道:
“罷……罷了……”
“就…就依……依他們所言……”
“去…去告知秦軍……”
“本王……本王……願降!”
“也願……降王為侯……”
……
而類似的場景,在精絕、焉耆、於闐等西域王國的宮廷中,幾乎同時上演著。
在精絕,當樓蘭覆滅的消息,與贏子夜的苛刻條件一同傳來時。
精絕王原本還存有的幾分僥幸,瞬間粉碎!
他看著殿下那些麵如土色,跪地哀求的大臣,想起之前兩萬大軍被一把火燒得灰飛煙滅的慘狀,最終長歎一聲,癱軟在王座上,無力地同意了歸降。
而在於闐。
一位年輕氣盛的王子還試圖主張抵抗。
卻被他的叔父,一位經曆過無數風浪的老王叔厲聲喝止!
“糊塗!樓蘭前車之鑒未遠,你想讓我於闐也變成一片焦土嗎?”
“活著,去鹹陽做個富家翁,總好過全族陪葬!”
“這西域的天,已經變了!”
在車師、且末、姑墨……
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
有的君王起初還因為條件苛刻而震怒!
但在得知樓蘭迅捷無比的滅亡,以及朝中老臣們聲淚俱下地以百姓安危,宗廟存續為由,苦苦勸諫。
甚至近乎逼宮的姿態下!
那點可憐的抵抗意誌迅速土崩瓦解。
他們最終,都不得不麵對現實。
懷著無比的屈辱,接受了那將他們從雲端打落凡塵的命運——
降王為侯,舉國內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