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餐廳落地窗外車流如織,蘇晚用銀勺攪動著龍蝦濃湯,餘光瞥見顧沉舟將剝好的帝王蟹腿推到蘇晴麵前。
“轉學手續我已安排妥當,“
他推過平板電腦,屏幕上跳動著蘇晴未來班級的課表,“國際部的安保係統剛剛升級,每個教室都加裝了隱蔽攝像頭。“
蘇晴捏著蟹腿的手微微發抖,她記得前世此刻,自己正蜷縮在破舊中學的儲物櫃裡躲避霸淩。
“不過有個小問題。“顧沉舟突然傾身,溫熱的呼吸掃過蘇晚泛紅的耳尖,“海城國際規定新生必須有家長簽字,蘇小姐......“
他尾音拖得極長,故意將筆塞進她掌心,筆尖恰好點在“監護人“一欄。
蘇晚垂眸時,發梢掃過他手背的燒傷疤痕,前世大火中他為救自己衝進火海的畫麵突然閃回,燙得她眼眶發熱。
當蘇晴興奮地翻看著新校服樣圖時,顧沉舟手機突然震動。他瞥了眼屏幕,將會議提醒默默滑掉,轉而點開相冊裡今早偷拍的照片——蘇晴在早餐店踮腳夠熱牛奶,馬尾辮隨著動作晃出細碎光斑。他將照片設為壁紙,鎖屏的瞬間,正好對上蘇晚探究的目光。
“顧總日理萬機,“蘇晚將簽好的文件推回去,筆尖在他指腹劃過曖昧的弧線,“不該在我們姐妹身上浪費太多時間。“
顧沉舟輕笑,突然按住她欲抽回的手,掌心溫度透過絲質袖口滲進來:“蘇小姐錯了,“他壓低聲音,在蘇晴抬頭前飛快在蘇晚手背上落下一吻,“你們才是我此生最值得的投資。“
窗外陽光正好,卻不及蘇晴望著兩人時,眼底重新亮起的璀璨星光。這場看似平常的午宴,早已在顧沉舟精心算計下,成為將姐妹倆納入羽翼的溫柔陷阱,好好的保護起來。
銀質刀叉切開牛排的聲響突然凝滯,蘇晚握著餐刀的指尖微微發白,在瓷盤上劃出細不可聞的刮擦聲。顧沉舟轉動著紅酒杯,冰塊碰撞的清脆聲響混著低沉嗓音:“有些蛀蟲藏得深,蛀空梁柱才露出真麵目。”
他抬眸看向對麵,目光掃過蘇晴驟然攥緊的玻璃杯。
牛排刀叉相擊的脆響在包廂裡突兀炸開,蘇晚捏著餐巾的指節驟然發白。
顧沉舟轉動著紅酒杯,冰塊碰撞聲混著漫不經心的話音:“楊明遠私下貪汙的項目資金,比宴會上鬨的動靜還大。”
蘇晴手中的果汁杯“咚”地砸在桌上,琥珀色液體濺出漣漪。姐妹倆對視的刹那,前世葬身火海的窒息感與此刻的怒意轟然相撞——原來當年不是巧合,是毒蛇藏在暗處日日吐信。
蘇晴的指節泛著青白,杯壁凝結的水珠順著指縫滴落,在桌布暈開深色痕跡。
她突然輕笑出聲,聲音甜得發膩:“顧總這比喻真有意思,就像衣服生了蛀蟲,不拆開內襯根本看不見呢。”
說著無意識扯了扯校服領口,那裡還留著今早被霸淩時拽出的紅痕。
姐姐蘇晚將餐巾優雅地按在唇角,露出腕間纏繞的米白色軟尺:“是啊,有些線頭藏得再深,順著針腳總能挑出來。”她指尖劃過餐刀鋒利的刃口,“正巧下午鋪子裡要整理換季布料,裁裁剪剪的功夫,說不定能發現些意外的‘瑕疵品’。”
顧沉舟的目光在姐妹倆緊繃的肩線上流轉,突然低笑出聲:“蘇小姐的裁縫鋪開在老街?”
他瞥見蘇晚牛仔圍裙上沾著的淡粉色絲線,“聽說量體裁衣最講究精準,不知對我們對公製度有沒有興趣?”
蘇晴立刻接話:“下午沒課!正好幫姐姐搭把手......”
話尾突然揚起輕快的弧度,像是想起什麼有趣的事。她晃了晃帆布包,露出半截彩虹色的編織繩——那是蘇晚昨夜熬夜縫在夾層裡的暗扣。
“顧總打算怎麼處置?”蘇晚將垂落的發絲彆到耳後,露出耳垂上用碎布改製的耳釘。她晃了晃手腕上的量尺,軟尺纏繞成圈,像隨時能絞住獵物的絞索,“我們下午有空,可以幫忙整理文件。”
“算了,看在楊管家生前對我有恩的份上。”顧沉舟垂眸,指尖在杯沿輕叩,“畢竟當年若不是他動員社會力量幫我尋親,我未必能順利回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