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柔對著照片笑了笑,起身去給自己泡了杯茉莉花茶。茶香漫出來的瞬間,她仿佛聽見了正義落地的聲音,輕脆,且擲地有聲。
另一邊,回到宿舍樓下,蘇晴把他推進男生宿舍大門,惡狠狠地說:“趕緊換衣服!半小時後下來,我帶你去喝薑湯!”
石無痕在門後應著,聽著她的腳步聲跑遠了,才摸著腰間那個小小的香囊,笑得像個傻子。原來被人惦記著、擔心著的感覺,是這麼暖和啊。
半小時後,石無痕裹著件厚厚的衛衣跑下樓,頭發還濕漉漉地滴著水,看見蘇晴手裡捧著個保溫杯站在樹底下,眼睛亮得像揣了星星。
“薑湯呢?”他湊過去,故意往她身邊擠了擠,想蹭點&nth(溫暖)。
蘇晴把保溫杯塞給他,瞪了他一眼:“剛從食堂阿姨那兒要的,趁熱喝,彆囉嗦。”
石無痕擰開蓋子,薑湯的辛辣味混著紅糖的甜撲麵而來。他咕咚咕咚灌了大半杯,燙得直吐舌頭,卻笑得一臉滿足:“好喝!比張媽燉的還好喝。”
“少拍馬屁,”蘇晴看著他通紅的耳朵,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還冷嗎?”
指尖剛碰到耳廓,石無痕就像被燙到似的縮了縮,隨即又把臉往她手上湊了湊,聲音低得像撒嬌:“有點,你再摸摸就不冷了。”
周圍路過的學生投來好奇的目光,蘇晴趕緊收回手,耳尖比他的還紅:“無賴!”
石無痕嘿嘿笑著,把剩下的薑湯喝完,突然從兜裡摸出樣東西遞給她——是枚用紅繩係著的玉佩,雕著隻歪歪扭扭的小兔子,邊緣還不太光滑,顯然是手工刻的。
“這是……”蘇晴愣住了。
“我昨天讓玉雕師傅趕的,”石無痕撓撓頭,有點不好意思,“本來想遊園會結束給你的,剛才救人忘了。你屬兔,就刻了隻兔子,是不是有點醜?”
玉佩被他揣得溫熱,小兔子的耳朵圓滾滾的,透著股笨拙的可愛。蘇晴捏著玉佩,突然想起他跳進湖裡時的背影,心裡像被什麼東西撞了下,酸酸軟軟的。
“不醜,”她把玉佩掛在脖子上,貼在胸口暖暖的,“挺好看的。”
石無痕眼睛瞬間亮了,比湖心亭的燈籠還亮:“真的?那我以後再給你刻個大的,刻隻鳳凰!”
“誰要你刻鳳凰,”蘇晴轉身往湖邊走,聲音輕得像風吹過柳葉,“趕緊跟上,燈謎還沒猜完呢。”
石無痕屁顛屁顛地跟上去,腳步輕快得像踩在棉花上。陽光透過柳樹的縫隙灑下來,落在蘇晴飄動的裙擺上,蘭草紋和她脖子上的玉兔玉佩相映成趣。
他突然覺得,今天救那場人太值了——不光換來了她的緊張,還換來了她收下禮物時,眼裡那點藏不住的溫柔。
走著走著,又走到猜燈謎的攤位前,蘇晴拿起一張謎題,剛想開口,石無痕已經搶答:“這個我知道!謎底是鴛鴦!”
攤主笑著遞給他一個小燈籠:“恭喜答對!”
石無痕把燈籠塞給蘇晴,得意地說:“看,跟我們倆多配。”
蘇晴捏著那盞畫著鴛鴦的小燈籠,看著身邊正跟攤主炫耀“我女朋友比燈籠還好看”的石無痕,突然覺得,這個被他攪得雞飛狗跳的遊園會,好像比想象中……熱鬨多了。
她悄悄摸了摸自己胸口的玉兔玉佩,冰涼的玉石被體溫焐得溫熱,像極了此刻心裡的滋味——有點燙,有點甜,還有點……不想結束的貪戀。
遊園會的熱鬨一直延續到傍晚,夕陽把湖麵染成金紅色時,石無痕拉著蘇晴去了湖邊的小茶館。老板娘端上兩杯碧螺春,茶香混著窗外的桂花香,漫得滿室都是。
“今天那個落水的女生,後來怎麼樣了?”蘇晴啜了口茶,想起石無痕凍得發白的嘴唇,還是有點後怕。
“沒事,她室友送她去醫務室了,就是嗆了幾口水。”石無痕說著,從兜裡掏出個小盒子,“喏,她室友非要塞給我的謝禮,說是家裡祖傳的潤喉糖,讓我泡水喝。”
蘇晴打開盒子一看,裡麵是幾顆黑乎乎的糖塊,散發著草藥味。她忍不住笑:“這看著像止咳糖漿做的。”
“管它像什麼,”石無痕拿起一顆扔進嘴裡,嚼得咯吱響,“反正心意領了。不過說真的,跳進湖裡那一刻,我腦子裡就一個念頭——千萬彆讓你看見我狼狽的樣子。”
蘇晴手一頓,茶水濺在杯沿。他看著她,眼裡的認真比夕陽還沉:“以前總覺得,喜歡你就得天天圍著你轉,給你買最好的東西,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今天才明白,比起這些,更怕你為我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