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
蕭族祖地。
居中位置,是一座血池。
池中血水焦黑黏稠,那暗紅的血沫上浮著砂石般碎骨,一張張人皮纏成蛹狀物,潰爛的麵頰仍粘著睫毛,隨血浪翻滾露出白森森的下頜骨。
一根根人的脊骨插在池底石縫中,脊髓化作猩紅細絲纏著根根肋骨,末端懸著顆黏連人筋的眼球……
“血祖!”
一道空幽在血池外輕喚,“風家囚徒共一千零三十一口,已帶到。”
說話之人身穿黑袍,背部有一個巨大的血爪印記,身形枯瘦。
他手上拖著一條長鎖鏈,而那長鎖鏈綁著一個個蓬頭垢麵、渾身血汙的囚徒。
仔細一看,方能發現這長鎖鏈並非是捆綁,而是穿過這一千多囚徒的丹田,將他們串成一串,往血池方向押送。
每一個囚徒都在顫抖、痙攣,有的已麻在地上走不了道,隻能被那鏽跡斑斑的鎖鏈強行拽動,在地上拖行,拉出滿地血泥和臟器。
“讓他們排好隊。”
就在這時,那血池的最深處,傳來一道年輕、稚嫩的聲音。
“是,血祖。”
那黑袍人輕聲應著,手裡鎖鏈一抖,那上千囚徒全被甩到血池邊緣,麵朝那屍血粘稠的血池跪下。
“不!不!”
“蕭族血祖,我們錯了!”
上千人淒惶痛哭,恐懼、懊悔,擠滿了他們的眼球。
汩汩!
那血池中央,一個看起來約莫十三四歲的血發少年從粘稠焦黑的血水之中浮了出來。
正是蕭族血祖。
他很瘦,皮膚蒼白,嘴唇很薄,年歲看起來很小,卻又有俊美妖異之感。
這世上,怕有許多人都不知,蕭族的血祖竟是少年模樣。
“我風家願為奴,代代為蕭族效力,請血祖饒命!”
一個囚徒老者跪求血發少年,聲音淒愴。
“風家主。”
血發少年看向了他,嘴角微微勾起,“你應該一早都知道,和我蕭族搶食,會是什麼下場的呢。”
“是我糊塗愚蠢!是我不識好歹!”風家主淚如雨下,“我後悔了,求血祖給一條活路吧!”
“你真的後悔麼?”血發少年幽冷一笑,“你隻是怕滅族而已。”
“不不!”風家主回望身後那一張張淒恐的族人臉麵,一族老弱婦孺皆在,他哭求道:“蕭血祖,就饒我們一次……”
“不必多言。”
那血發少年那蒼白的麵容裡,浮現出了獰笑如魔的麵容,道:“今天給你例外,明天給他例外,阿貓阿狗全上來搶食,我蕭族吃什麼?”
言罷一瞬間!
血發少年伸手舉天,一道血色真元罡氣陡然衝上天空血霧雲霄,凝結數裡之長!
“不要!”
風家主淒聲慘叫。
噗嗤!
血發少年陰笑著一劍斬下,血色真元之劍劃過猩紅的軌跡。
刹那之間,一共一千零三十一個頭顱,精準飛出!
噗噗!
這些頭顱全落在血池中,發出撲通之聲。
撕拉!
而他們的無頭屍體仍跪在原地,脖頸處嘩啦啦冒血,往下滴落,給這烏黑濃稠的血池,增加了一些新鮮的豔紅。
整個過程,那黑袍人雖早有預料,但麵色還是有些發白。
當然,他眼眸深處,又是身為蕭族人的驕傲和狂熱。
一劍斬千頭!
一劍滅一族!
這就是血祖。
這就是神都蕭族!
殺完人後,血祖對那黑袍人道:“傳告出去,風家惡意挑釁,搶奪我蕭族白銀足足一兩,本祖震怒,將風家上至老祖,下至三月幼兒,舉族祭入血池中往生。”
“是!”
“再去把風家的族地、礦脈、商鋪、丹坊器閣全部買下,記住,總報價一兩白銀。”
“是!”
黑袍人點頭。
但……他卻沒走。
“還有事?”血祖看向他。
黑袍人深吸一口氣,“血祖,有,大事!”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