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族祖地。
一位高大俊逸的血發男人,來到血池邊緣。
“爹。焱兒接回家了。”血發男人對著血池道。
血池汩汩滾動,一個骷髏頭浮了起來,那空洞的眼眶看向了血發男人的方向,竟發出聲音:“什麼程度?”
“重度。”血發男人聲音沉重,“丹田燒毀了,境界跌回了黃龍,血肉筋骨受損嚴重。以後神策府是沒法進了。”
“都廢了,還想回神策府?”那骷髏頭語氣比較冷淡,“換一個培養。”
“是。”血發男人點頭。
顯然,他還是有些難以接受,“重度火焚爆發,每日十丹,還無法根治,更彆提娶妻生子,生不如死啊。”
“那就給他痛快。”骷髏頭頓了頓,“蕭族不養廢人。”
血發男人聞言,緩緩閉上了雙眼。
“爹,會不會有人看我們占了冰玄晶脈,暗裡給我們使絆子?我認為這事有古怪,以我們一族對五衰病的防範,幾百年都沒一次重度爆發。”他頓了頓,“我想查一下!起碼搞清楚,對方是靠什麼手段實現投毒的。”
那骷髏頭眼裡的血火盛了兩倍,“查。”
“是。”
血發男人說著,眼神詭冷。
“還有最後一事請示你,明日誅魔總司派‘沈心棠’去神策府辦一場公課,那傀儡女帝在場,同時還有魔骨測試,我想通過這沈心棠,給沈家一個震懾。”
“要麼不做,要麼做絕。”
骷髏頭說著,開始往血池中沉沒。
“另外,通知玄城那邊,彆等什麼三天了,直接動手,把能喘氣的活物都屠了,全城燒為平地。”
“是,父親。”
血發男人眼中,冷光如血海風暴。
“記住!玄城的人頭一個不賣,全運回神都,堆在唐族、沈家門口。”
那骷髏頭雖沉入血中,其陰冷的聲音,還在血池上空回蕩。
“這幫酒囊飯袋也敢看我們蕭族笑話,我讓他們下半生都笑不出來。”
……
玄城。
何氏醫館外。
何大夫難得清閒,正和一位渾身纏著繃帶的瘦老者下棋。
那瘦老者捏著棋子,胳膊雖抖來抖去的,但棋藝確實不錯。
正是太蒼國老兵,楊霆。
“將軍!”楊霆拿下這一盤,神清氣爽,“老何,論醫術,咱老楊比不過你,但論這沙場縱橫,你這老匹夫拍馬都趕不上咱。”
“你少嘚瑟吧,胳膊彆又掉了。”何大夫輸得不服,暗暗鄙視。
“輸不起!嘖嘖,輸不起。”老楊看著自己那獨臂,眼中浮現出神采奕奕的光,“這是神仙接上的胳膊,掉不了。你彆不信,過兩天老楊我就能持刀砍人,砍他丫幾十個蕭族牲畜,咱都不帶皺眉頭的。”
“哦?這麼厲害,你還抓緊去加入對麵那‘齊氏鏢局’去?韓遠那幫年輕人,今天可被那小娘子訓得嗷嗷叫,不知道你受不受得住呦?”何大夫道。
說起那齊氏鏢局,楊霆也是目露神往之色。
順著他目光看去,可見醫館對麵一間舊院經過一天改造,已然似模似樣。
一塊名為‘齊氏鏢局’的嶄新牌匾,已經高高掛起。
牌匾下還拉了一條豎幅,上寫兩個歪歪扭扭的大字:招人!
此時那齊氏鏢局前可熱鬨了。
韓遠等被扒了甲胄的城衛軍,已經改頭換麵,成了齊氏鏢局的一員。
這幾十個壯小夥正大汗淋漓、大呼小叫,被他們的鏢主押著,圍繞平陽區跑圈呢。
而他們的鏢主,那可是一個奇女子!
隻見她歲數約莫四十,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紀,生得也像是一頭猛虎,雖是女子,但那胳膊比韓遠大腿還粗,她身穿鎖子甲,肌肉虯結,高大威猛……但那臉蛋兒非但不醜,還有一種大氣健康的美,五官很端正,鼻梁堅挺,笑起來眼睛眯成月牙,還有幾分可愛。
而這時,這女鏢主正在林小魚的包子鋪門口,給鄉親們表演戲法呢。
“看看,都看看啊!”女鏢主低吼一聲,那‘櫻桃小嘴’猛然一張,竟刹那間將六個大包子一口吞了下去。
這可把那小魚姐嚇了一跳,旋即一臉驚奇看著女鏢主。
“哇!”
“鏢主好厲害!”
鄉親們一個個瞪大雙眼,佩服得五體投地。
“不愧是齊天師的遠房外甥女。”
楊霆老遠看了這一幕,也忍不住鼓掌,“這閨女真是條好漢!”
他口裡的齊天師,正是齊麟爺爺齊天機,‘天師’則是鄉親們對他的尊稱。
“小魚丫頭!”
那女鏢主拍了拍林小魚的肩膀,“包子做得好啊,人兒也長得俏麗,姐心疼!晚些時候姐還有個老友,說不定能治你這口舌之傷呢,等著哈!”
林小魚聞言,眼眶微微紅著,嘴巴張開卻說不了話。
“太好了。”
“不愧是齊家人!”
鄉親們看著這新開的齊氏鏢局,在這亂世中,心裡不禁有了些安全感。
“本鏢局長期招人,長期接鏢,鄉親們多多支持!”
女鏢主爽朗揮手,然後回去折磨韓遠他們了。
楊霆聞言不禁莞爾,“這女鏢主生意沒想明白啊,咱鄉親們種點地,哪來的鏢需要押送?”
何大夫卻目光深沉,隱約有些紅潤,“應是取個由頭,來保護玄城百姓吧。”
“有道理!”楊霆甚為激動,“修武入世,方為英雄也!”
這時,何氏醫館外傳來一道深遠的聲音。
“小桃兒,好些沒?”
隻見一個白發仙風道骨的老者,拿著一個蹲地上玩耍的小女孩的後頸,把她拎了起來,拿在眼前端詳。
“齊爺爺!”小桃兒一邊伸手撓他胡須,一邊問道:“我哥哥呢?”
“哥哥去泡小姐姐咯,不要你了。”齊天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