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你就先走吧。”周恪辭嫌惡的錯開視線。
包廂門一開一合。
裴燕被抬走。
沈芮潼半跪坐在原先位置,唇瓣輕抿,眨巴著無辜的小鹿眼看過來,好似在問“為什麼要留下我”。
周恪辭一時間無從說起,隻覺喉嚨乾燥。
稍一偏頭,和旁邊久未出聲的宋鶴休目光交彙。
宋鶴休嘴角噙著不懷好意的笑,看看他,再看看沈芮潼,瞬間一副揶揄的表情。
早在周恪辭教訓裴燕時他就在一旁默默吃瓜。
周恪辭那小子他多了解啊,雖然有時下定論確實隨心情而定,但還從未有過彆人誤闖包廂就要將人按在冰水裡一頓折騰的行徑。
他都想吐槽一句“荒唐”。
很顯然,周恪辭不是因為那位女士誤闖包廂而動手教訓人,而是親眼目睹坐在地上的柔弱女人被那位女士打罵,純屬替她出氣罷了。
咦惹,長出戀愛腦的兄弟,真**惡心!
他打了個寒顫,摸摸手臂上起的雞皮疙瘩。
“你藏得還挺深,我說怎麼這回突然搞憐香惜玉那套,你小子,原來打的這個主意。”他模棱兩可的戲謔。
周恪辭:“……”
他沒好氣的白他一眼,不搭腔。
轉而看向沈芮潼,朝她招招手:“坐地板多硬,過來椅子上坐。”
沈芮潼不動,將小背包垂落至手臂的背帶往肩上提了提,隨即雙手下垂,藏在身前,乾坐著和周恪辭眼神對峙。
眼神表達從“為什麼要留下我”轉變成為“我要離開”。
周恪辭假裝沒看懂:“是要我親自過去請你嗎?”
沈芮潼努努嘴,眼珠子一轉,想到什麼,輕聲求證:“剛剛裴燕……裴阿姨是答應要承擔今天包廂裡的所有開銷嗎?”
她的注意力放在截然不同的方向。
周恪辭換了個坐姿,一股子慵懶勁兒。
“是。”
“你把我留下,我能在這蹭頓飯嗎?我還沒吃晚飯。”
“……”周恪辭緘默數秒,“可以,過來。”
得到準許,沈芮潼這才起身,拍拍屁股的灰塵,撿起推開包廂門時掉落在門口的新鮮花材,不免怔住。
花材都被損壞,不能再用。
原先預計今晚完成明天送出的道歉花束也沒有材料做了。
她不露痕跡的歎息。
細微的情緒轉變還是被周恪辭收入眼底,他暗暗在手機屏幕點擊幾下。
沈芮潼慢悠悠趿到桌旁,沒敢第一時間坐下。
周恪辭調侃:“不坐,是椅子燙屁股嗎?”
沈芮潼:“……”
好冷的玩笑話。
她坐下,像學生認真聽課時一樣,雙手交疊在桌麵,繼而看向宋鶴休,溫聲細語問:“先生,我應該怎麼稱呼你?”
宋鶴休沒料到她會倏然同自己說話,稍顯遲鈍:“我姓宋。”
一瞬間,他自戀症發作,懷疑這個女人釣著兄弟的同時,還想釣他。
畢竟以他俊俏的長相,哪個女人會不心動。
誰料下一秒——
“好的宋先生,可以麻煩你將你胳膊下壓著的菜單給我一下嗎?我想點菜。”
宋鶴休:“……”
他呼吸微收,自覺尷尬,刻意避開她的視線,隨手將菜單遞出去。
這邊,周恪辭給她倒好茶,拿起右手邊的電子平板。
沈芮潼在菜單每勾一下,他就在平板上點好相應的菜。
點完一看,懷疑自己看錯。
他略有遲疑:“你是不是勾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