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和府中其他男人不一樣,從頭到尾再不肯多看自己一眼。
“你是夏媽媽手下的?瞧著眼生……哦,想來你一們一家也是最近才從莊子裡調上來吧?”
吳娘子收回自己的心神,又不動聲色地打聽著新來鄰居的來曆。
本來他們一家的來曆又不是什麼秘密,對方問了,吳幼蘭自然也回答了。
得知吳幼蘭一家是老太太的陪房,吳娘子眼底微閃,便也沒再說些什麼。
太陽的餘暉徹底消失在天上,也帶走了白日裡的最後一股熱乎氣。
習習秋風讓吳娘子終於舍得攏了攏她身前鬆散的衣領,之後她便隨意地對付了吳幼蘭兩句便走開了。
她這剛走,吳幼蘭剛才還笑盈盈地一張臉忽然一拉,扭頭就衝進屋內,緊接著柳聞鶯站在屋門口就聽著自己親娘有些吃味地低聲罵她老爹。
這話裡話外地還說起那吳娘子剛才看了他好幾眼。
而親爹這邊大呼冤枉,然後賭咒發誓說自己沒有任何想法,緊接著嘖嘖親吻的水聲遮蓋住了自己老媽想要罵人的話語。
尚未抬腳進門的柳聞鶯麵色如常,最後眼底還是沒忍住帶了兩分嫌棄,默默收回腳,扭過頭盯著角落裡已經落完枝葉的銀杏樹。
“唉~”
歎口氣地柳聞鶯繞著銀杏樹走了兩圈消磨一下時間,轉眼間臉上又帶上了幾分調皮的味道,在群裡發了句——
【女兒:請問,我可以進來不?貓貓探頭.JPG】
緊接著她便又聽見屋子裡的一陣兵荒馬亂,柳聞鶯走到門口,咧著嘴看著親自給自己掀開簾子而嘴角已經隱隱發紅的親娘。
“傻站著乾什麼?快進來!”
被自家女兒戲謔眼神看得臉頰發燙的吳幼蘭輕咳一聲將人拉進屋裡,緊接著柳聞鶯便看見拿著本書端坐在桌子旁,對著燭光看書的親爹。
嗯~嘴角也是紅紅的。
翌日一早,今日是柳致遠又起了個大早,拎著陶罐去大廚房領份去到早市上給妻女們買早餐去了。
就欽州這地界,早集和夜市都非常的熱鬨。
他們一家前幾日還沒正式上工的時候,他傍晚的時候還帶著妻女悄悄從下人院這邊的角門出府逛過一次。
當時天還沒黑,街上已經到處都是人。
賣吃食糖水、花燈荷包、胭脂水粉可都是應有儘有。
當時讓柳聞鶯最為挪不開眼的就是那些吃食。
羊雜羊血湯、炙鵪鶉、糟鵝、糖糕油條……各色吃食,細細看來,那花樣風味甚至比現代千篇一律的小吃一條街來的讓人食指大動。
現在一家三口正式上工了,柳致遠還是經常會早起去早市上買些新鮮熱乎的吃食。
隻是當他帶著早餐回來的時候,還沒到自家屋子門口,便又一次被人喊住了。
還是那位吳娘子。
“不知道柳管事這麼早是去做什麼呢?”
吳娘子站在身子斜著靠在門口,笑盈盈地看向站在微熹微晨光中的挺拔身影,眼神不由得微微一顫。
“沒什麼。”
而柳致遠卻依舊神情淡淡的,恍如昨晚那般。
他這般敷衍的回答,可是對方手裡那拎著的油紙那麼顯眼,想要忽視也是不可能。
吳娘子一早就看見了,她明知故問,可得到的回答也是顯而易見的疏遠。
沒等她繼續說完,柳致遠已經徑直走回自家房裡,盯著對方離開的背影好一會,這才罵道“哪個小娼婦又在我背後嚼舌根的?要是被我逮到,看我不撕爛她的嘴!”
恨恨的罵完,吳娘子這才抬手掀開簾子扭著腰轉身進了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