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次就彆操心大小姐了,你就在她身邊好好看著,學著就好。”
晚上吃晚飯前,柳聞鶯將白日蘇媛和蘇媗的對話告訴了父母。
柳致遠和吳幼蘭每次聽了,都忍不住感慨自家女兒的運氣。
說她運氣好吧,天天跟個主子見識各種陰謀詭計。
說她運氣不好吧,她主子心眼那麼多從不吃虧,也對自家閨女很好。
可就算如此,每次聽見閨女說這些事的時候,夫妻倆心都得抽兩下,生怕萬一出了點什麼連累自家閨女。
“大小姐這心計,我也不圖你學個十成十,隻要學個三分,就夠了。”
吳幼蘭看著鍋子的空隙接著丈夫的感慨如是說道。
柳聞鶯則不可置信自己在她爹娘的心中究竟是什麼形象。
“什麼叫‘學個三分夠用’?我像是很缺心眼麼?”
柳聞鶯張口就來,正提筆的柳致遠手一抖,本來他還想嘲笑自家女兒有自知之明,結果低頭一看,嘛豆大的墨汁直接甩在了紙上暈開了一片,他也立刻跳了起來,驚呼自己臨寫的詩賦被毀了。
吳幼蘭斜了眼這父女倆,嘴角抽了抽,委婉地回道:“你像你爸。”
柳聞鶯:?
柳致遠:?
···
即將進入新年,欽州依舊寒冷。
臘月尾的寒風裹著雪粒子,砸在蘇府朱紅廊柱上簌簌作響,簷角冰棱垂得足有半尺長,將滿院的年味都凍得凜冽幾分。
這日,蘇家三姐妹給老太太請安之後,便一起出了老太太的院子。
出了院子,蘇媛便和蘇媗蘇媚分開了,柳聞鶯和和紅袖陪著蘇媛往回走,走到一半,蘇媛盯著園子裡的紅梅看了一會兒,便道:“紅袖,你回去將我那件銀狐毛鬥篷拿過來,我要再看會梅花。”
說話間,蘇媛已經從袖籠裡伸出手柳聞鶯見狀立馬上前攙扶。
紅袖聽了眼神微閃,應了聲是,便轉身離開。
就在她離開時,蘇媛剛剛搭在柳聞鶯手背上的手立馬翻過來,一把拉住柳聞鶯的手,小聲道:“跟我來。”
柳聞鶯愣住,但是腳步很自然地就跟上了蘇媛。
主仆二人快步穿過園子,柳聞鶯慌忙中立刻記下了周圍景色,連忙拍了段小視頻發到了家族群聊中:
【女兒柳聞鶯):娘,快到這附近守著,幫我和大小姐把風~
媽媽吳幼蘭):怎麼回事?】
這個點,園子裡正在飛雪,正在指派讓誰現在去園子裡候著的夏媽媽因為手下人賬戶推諉而頭疼呢,她就見吳幼蘭主動提出她可以過去。
夏媽媽眼神溫和地盯著吳幼蘭,點頭同意的同時,還不忘叮囑她喝碗薑茶再出去。
吳幼蘭也立刻應下,喝薑茶的功夫關注起了群聊消息。
隻見自家女兒回了一句【跟著大小姐聽牆角呢~】
柳聞鶯自己也沒想到有一日能夠被蘇媛帶著,蹲在一個偏僻的假山後年聽牆角。
而且,蘇媛似乎是提前就知道在那裡要發生什麼似的,利用視野死角,從她們靠近假山時,假山另一頭的閒言碎語就沒停下來過,真就是一點都沒發現她們。
這時,那邊傳來一句:“二太太這病來得巧,都年根底了,說病就病了,依我看就是氣性太小了。
老太太讓她心善她氣不過不能處罰咱們,這才病了。”
另一句緊接著就道:“是呢,本來就不是什麼嚴重事。那大太太先前被人說那樣難聽的也沒像二太太這樣‘喊打喊殺’的。依我看,就是心虛了。”
就在她們剛剛進入假山內部的空隙時,這假山另一邊的背地裡的話說得正是難聽的時候。
“我的老姐姐,你這話就說的不對了。
照你這麼說好像大太太是無妄之災似的。
在我看來大太太如今是氣短了這才不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