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姓柳的人家究竟是什麼來路啊?”
望著柳聞鶯離去的背影,一位正在刺繡的嬸子打破了剛剛因為柳聞鶯不答而尷尬的氛圍。
“說是早年家裡遭了災逃荒出去的,如今回來了。那柳家都是隻會說官話的,怕是也在外多年呢。
不過瞧著看起來家底還算可以,回來這麼久,你們瞧著他們一家人出來有做過什麼活麼?”
另一個婦女也如是問著。
其他人紛紛搖搖頭,這巷尾的老柳家對他們這些人來說還算是新鮮勁沒過,仔細瞧著都是奇怪地方。
“說來也怪,那柳相公似乎是個讀書人,但是我聽說連個童生試也沒參加過,前幾日還在打聽私塾先生。
那吳娘子倒是做菜的一把好手,為人也和善,可是……這花錢的本事……”
一想到吳幼蘭每日去早市變著花樣買新鮮吃食的畫麵,這位姓葛的老嫗也是搖搖頭。
敗家之相。
更不用說,他們家居然還養了一匹馬。
“他們家這個小娘子年紀也不小了吧?十歲了麼?天天不見她漿洗做飯,沒事還帶著小馬駒去城外跑馬,我有次去他們家借東西的時候還瞧著那丫頭居然還在寫字呢!”
“哎呦,這小娘子還要讀書寫字的?嫁人的玩意還花這些心思?”
“……”
這日頭都快到了正午時候,各家紛紛散去回家做飯之前,那話題都沒從老柳家挪開。
好在柳聞鶯沽酒回來的時候大柳樹下已經沒了人,否則要是給她聽見這些話估摸著她就要開口回嗆了。
柳聞鶯帶著酒回來時,胡大海已經和柳致遠就著一碟水煮花生聊得熱火朝天起來。
其中自然少不了府中的事情。
“我還好,作為一個男人能在府外到處跑。小花現在就不同了,如今府裡看起來是二小姐和四小姐針鋒相對,但是實際上是大太太和二太太暗中鬥法。光是廚房采買這一塊,要不是小花一向嚴謹……”
說到嚴謹胡大海又沒忍住咋舌,“其實也不是那麼嚴謹,不過總歸沒出什麼差錯。”
他說這話的時候,吳幼蘭剛剛將羊肉在鍋裡燉上,從廚房拿了些今早送給陳先生點心的“邊角料”出來,正好聽見這段,笑罵道:“吳娘子要是背地裡知道你這麼蛐蛐她……”
“唉,可不能這麼說,我可沒說她,我是心疼我家娘子。”
說著胡大海大驚失色,看向吳幼蘭,一副“你怎麼可如此害我”的控訴模樣,柳聞鶯見狀順道將自己打來的酒放在了石桌上,問道:“香寶還好麼?”
“都好著呢~那孩子現在會喊爹娘了,可把小花稀罕壞了!”
如今老婆孩子都有了,胡大海就管著全心全意在蘇媛身後乾活攢錢。
今日來到柳聞鶯他們家,先前他還問了一嘴他們如今這個房子,在得知價格的時候胡大海一陣牙酸。
天哪!
這得給大小姐乾多少“見不得人”的事,他這輩子才能攢這麼多錢啊?
他從他姑那裡可是知道,柳致遠他老子娘這輩子也是攢了不少家底,才有如今他們家這好日子。
他以後和小花也得給香寶攢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