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鎮國公府內一處房間裡,蘇媛站在屏風之後聽著黃星燁說話。
而屋外,一名眼神犀利的丫鬟正警惕地注意著周圍的情況,防止意外的發生。
“說,這宴會上人多眼雜的,就算你找個丫鬟不小心弄臟了我的鞋麵,時間久了也會引人注意的。”
蘇媛的語氣算不得高興,畢竟能讓黃星燁親自告訴她的消息就不算什麼好消息了。
“好消息,景幽殿下不再給你使絆子,你安心備嫁就好。”
說起這個來,蘇媛的秀眉不由得輕蹙起來,開口道:“景弈他……還好麼?”
“景弈殿下如今的身體已經好多了,上次因著親耳聽見你和景幽殿下的爭吵,回去大病了一場,可把景幽殿下給嚇壞了。
也是這個緣故,景幽殿下這下不再針對你了。”
聽著黃星燁這話蘇媛也是心不由得揪成了一團。
那次中秋宴會之上景幽設計想讓自己出醜,反手卻被她將了一軍,惹得景幽自己當眾丟了大臉。
蘇媛知道景幽這種睚眥必報的人吃了虧是要報複,結果她卻也沒想到景幽一場宴會的時間都沒忍住,宴會中途就將她抓到了偏殿裡與她對峙。
也就是那時候偏巧被景弈聽個正著。
親耳聽見一向愛護自己的兄長背地裡針對自己喜歡的女子,又聽見喜歡之人那算不得光彩的反擊手段。
蘇媛都不敢想景羿當時在想什麼,總歸景幽發現的時候很是慌張,而她也同樣。
蘇媛真的很在乎自家在景弈麵前的形象。
“景弈他……”
蘇媛話還沒說完,就聽黃星燁道:“哦,景弈殿下病中寫了好幾封信給你,都被景幽殿下扣住了。”
“景幽這廝……”
蘇媛一聽頓時就怒了,下一秒就聽黃星燁又道:“不過應該會過些日子就給你了,不然等景弈殿下身子好了,來見你這就又露餡了。”
蘇媛:“……”
她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來麵對這事了,乾脆轉而問起了另一件事:“你剛剛還說有兩件事,另一件呢?”
“另一件,哦,是柳家,柳致遠被殿下關注到了。”
“什麼?!”
“哦,不止殿下,應該還有其他人。”
“你仔細說明白,怎麼回事?”
柳家一家人明明在江南,怎麼就被人盯上了?
蘇媛想著最近的來信,柳聞鶯的信中也沒說遇見什麼問題啊?
黃星燁將柳致遠最近在書院裡提及的有關律法的弊端,和立法限製權力的相關言論告訴了蘇媛。
蘇媛聽著黃星燁說的這些很是耳熟。
又或者說,前世的時候,柳致遠進入內閣時便將他這有關的理論拿了出來,當時景弈很是欣賞,甚至一力支持柳致遠的律法變革。
蘇媛記憶裡柳致遠一直在不斷地推動律法修改,最後卡在了女子與男子平權的那裡……
“要我說,他這也太心急了,一個秀才,還在讀書呢,妄論這些,他日不論他是否中……哎,蘇媛,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黃星燁在那發表自己意見呢,結果很快就發現屏風後的人似乎在走神。
蘇媛回神卻道一聲:“柳致遠的才學自然能中舉。”
“不是,我說的是這個麼?你知道他的那些言論細究之下多麼可怕呢?”
“有多可怕?你當朝堂上的那些人都很閒麼?沒事就一直盯著一個秀才說的話語去細究?等再過幾日,就該有彆的事情將此事翻篇了才是。”
“什麼事?”
黃星燁下意識問了這麼一句。
蘇媛隻是抬眸看了一眼這屏風上畫著的塞北冬獵圖,輕飄飄道:“定王是不是要回來了?”
···
這入了冬,初雪一下,寧越府的雨雪便纏纏綿綿沒個停歇。
先是細雪簌簌落了幾日,白日裡天也不放晴,可是這雪還沒停透,冷雨又跟著來,沾得青瓦覆了一層又一層的白。
書院裡所有的學子都沒了初冬時一邊曬著太陽一邊論經辨義的閒情逸致。
下了學,一個個裹著厚實的冬衣踩在那被雨雪泡得發滑的青石板上,東倒西歪的像一隻隻大肥鴨子回到宿舍裡去。
回到宿舍,一個炭盆根本驅不走屋內的濕寒,柳致遠被這天可折磨的沒脾氣了,天天一會到宿舍,就多點幾個炭盆,用數量取勝。
先前柳聞鶯一家擔心的事情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一般,這段時間所有人的心裡都隻盼著這雨雪能早些歇了才是。
隻不過,就這樣的天氣,甘棠小築卻依舊有人來包場,柳聞鶯得了消息之後也是親自在那等候。
原因無他,許久沒有露麵的李嫣然再次歸來,大方包場不說,她今日前來還帶了一隻梅花鹿說是要在甘棠小築後院燒烤。
一切燒烤用具李嫣然自備齊全,連家中的廚娘也帶了過來,她還邀柳聞鶯一塊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