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丹難得,誰都想將其據為己有。
可煉丹的那位不是好相與的,萬一被她察覺自己等人拿著靈丹沒乾正事,會不會勃然大怒?有過滅世的前車之鑒,無人再敢試圖碰觸她的底線。
凡參與過跟她接觸的人家,皆把她的存在告之後人,讓他們將來務必要恭謹對待。
那位大智慧的老異人,便是留下來監察各家後人行事作風的。若發現誰家後生不知天高地厚敢怠慢她,就由他出來懲治那些小輩省得給眾生帶來禍患。
這就是桑月出關之後,得知的世情演化。
她不在意將來由誰跟自己接觸,正如閉關時她連個提前聲明都沒留下。不管這些凡人想見她的理由是什麼都要講一個緣分,因為她跟這些人沒有情分。
自己要乾什麼,不必向任何人交代。
桑月漫步來到崖邊,怡然自得地眺望四麵八方的茫茫青山,高舉雙手用力而閒適地伸一個懶腰。山裡不知歲月長,掐指一算,她下界已經將近四百年。
無妨,時間對她毫無意義。
閉關期間,除了雪子整天呆在空間的冰山裡,阿其、阿滿時常出來溜達。前者是天生的神獸,修煉一事素來從心;阿滿先後做過魔獸、妖獸更是隨心所欲。
畢竟,身為魔獸的它為了能在喜怒無常的魔神手下活命,那是殫精竭慮,絞儘腦汁。
和她一樣,長年累月活在精神緊繃當中。
如今成了仙獸,主人也已恢複自由,它當然要過一些有彆以往的輕鬆日子。每隔一段時間剪修一遍肆意盛長的靈植雜草,讓山居一直保持著清幽秀美。
等到桑月出關,置身蒼翠沁涼的山水間,突然就想種點什麼。
在這綿延起伏的群山中,她家這座石筍形的獨立山峰顯得格外瘦長。仿佛一塊碎石砸來就能把它撞垮,但實際麵積比她以前的桑家山還要寬廣,可以儘情種。
一人二獸各種各的。
其實,她們三個都有種植空間。
憑桑月現在的道行,足以自造一個種植空間,隻是沒現在這個寬廣。現在這個乃道侶所造,她想要的功能一應俱全,大可不必另造一個浪費她的道行。
阿其、阿滿都是憑各自的道行自造的,前者乃神獸,可種植麵積甚廣;阿滿是仙獸,之前是魔獸時有過空間。
但在數千年前,跟隨前任主人琢月仙尊一同被封印時碎了。
憑它現在的道行能造一個幾十平方的種植空間,在桑月的友情協助下擴大不少。如今約莫是桑月在凡間做人時得到的空間一般大,夠它在裡邊打滾了。
雪子也有空間,她那身殞道消的仙侶清夙給它造的。
裡邊長年累月的冰天雪地,除了特定的一些冰植、雪植,種不了彆的。它也不會種,平時也不懂得進空間。清夙設定,在它瀕亡時自動回到空間養傷。
本來,雪子在他眼裡無足輕重,就一個適合當坐騎的妖獸而已,哪有什麼空間給它?
後來見她比較喜歡它,他便給它造了一個空間保命,讓它得以長長久久陪著她。至於她是否需要,將來會不會放它離開,那是她的事,他管不著。
雪子是冰係妖獸,性情溫馴,沒啥特彆想吃的。
更不可能參與種植,反正桑月她們種什麼它就吃什麼,不挑嘴。就這樣,一人二獸在商量土地規劃,雪子就趴在崖邊的樹下小憩。
它是雪獸,本不耐熱。
然而它是妖獸,人間的這點正午陽光對它影響不大。何況山風清涼,早已將盛夏的暑氣吹得一縷不剩。聽著夥伴們的嘰嘰歪歪,它不免開始昏昏欲睡。
而經過三方的商量,桑月決定種凡間的蔬果。
考慮到世事無常,若取空間的種子,將來走的時候要麼全部帶走;要麼留下任憑凡靈爭得頭破血流,小打小鬨倒也無妨,就怕有生靈用仙植造出大孽來。
屆時,她身為種下誘.惑靈食的仙人也要擔負一點責任。
因小失大,不如及早提防。
當然,耕種凡植變靈植,落在凡人手裡的後果也大同小異。可真有被驅逐或者出遠門來不及返回的情況,她可以讓這座山居和海島直接毀滅而不心疼。
畢竟,她搞種植純粹是為了田園之趣,而非源於吃貨的本能。
她沒啥廚藝,哪怕是仙果、仙獸肉也做不成美味,大可不必浪費仙家資源。桑月右手微抬,攤掌,將方圓千裡的野生茶樹、果蔬以及菌子全部移植過來。
石筍山本來就有野菌菇,她搜羅來的全是自己山裡沒有的。
除了山裡的,還施術將本土現有的、自己沒見過的果蔬種子或剪枝的一並帶過來,一一種在自己的石筍山上。
務求一年四季嗅芬芳,新鮮果品嘗不斷。
種都種了,若不種一些稻米、大小麥之類的,好像有點浪費光陰和空出來的適合耕種的地。於是,她在山邊呈梯田式種植茶樹,跟當年的桑家山一樣。
再騰出幾畝出來種稻米和各種麥類。
至於以前種在空間裡的咖啡樹之類的,就不必種了。憑自己的愛好進行耕種是一種消遣,任務式的耕種隻會令她精神疲倦與不耐,大可不必沒苦硬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