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蕩在海麵上的哀嚎猶如一曲生命的絕唱,此起彼伏,仿佛永不停歇。本來隻有隱隱約約慘叫聲的船,突然到處充斥著響亮的慘嚎聲。
有膽大的衝出去看個究竟,很快就莫名其妙地跟人打成一團。
膽小的躲在客艙裡龜縮不出,以為這樣就能事不關己。但隻要手裡藏著無辜生命的,不管那是人或者小動物,這位邪修皆會遭到闖入者的無差彆攻擊。
最先察覺異常的當然是船上的工作人員,船家高層立馬用對講機呼籲自己人找地方藏好,他和親信躲在掌舵手那裡。
乘客的生死本就不在船家的庇護之內,但這艘船絕不能出事,否則都得完蛋。
“大師,外邊鬨起來了!”客艙門被打開,隨行的兩位門人神色慌張地稟報。
“慌什麼,”靳叔一動不動,仍微閉雙眼,“回自己的艙室緊閉房門,貼上我給的符。誰來叫都不要回應,更不要出去多管閒事,自然無恙。”
吃的喝的,大家皆有自備的乾糧和水,無需到什麼餐廳。
就算外邊沒危險,他也從來不吃外邊的東西。小心駛得萬年船,不爭不搶,隻要苟得住,總能賴活到最後。
兩位門人聽勸,趕忙回到自己的雙人艙緊閉室門。出門在外,但凡條件允許的,靳叔都不願與人同住一間室,哪怕這兩位已經是他最信任的年輕門人。
“靳叔,那我先回去了。”正在講述沿途遭遇的花文溪見狀,也起身告辭,“反正這一路除了她,沒彆的怪異事,等到地方咱再詳談。”
靳叔沒有回應,僅微微頷首。
花文溪退了出去,並隨手幫忙關上艙門,隱隱聽到咻咻幾聲,猜想應該是靳叔在裡邊加貼了靈符。看來靳叔是察覺了什麼,否則不會這麼破費和謹慎。
製符對她和靳叔這些異人來說不算難,但也要耗費不少功德與道行,能省最好是省著點。
可她還年輕,對這場突發事件感到好奇,實在忍不住往殺聲最響的方向跑去。一路上探頭探腦,鬼鬼祟祟,無比震驚地發現幾乎所有乘客都打起來了。
那對殺死王飛兄弟的夫婦打得最激烈,兩人都身受重傷仍不死不休。
花文溪當然不會傻到上前勸架,敢乘這艘船的沒幾個是好東西,包括自己。突然起內訌,她隻想知道原因,尤其是發現自相殘殺的不僅僅是那對夫婦。
樓上樓下,前前後後,每層樓隨處可見打鬥場麵,刀刀見肉,血色四濺。
她仔細打量,觀察到即便是遍體鱗傷的人也還不顧一切地奮起反擊,甚至主動攻擊路過或圍觀的旁人。像中了邪似的,他們的眼裡有恐懼,但更多殺氣。
淡定旁觀的異人本著“不惹事,也不怕事”原則,眼看手不動。
見對方襲擊自己,有的重拳出擊,把人打倒在地即刻回到自己的艙室藏好;有的趁機施予暴力與對方抗衡,順理成章地加入這場血腥盛宴。
上上下下各跑一趟,花文溪逐漸看出端倪。
但凡身有重度孽債的皆失了理智,無差彆攻擊目之所及的任意一個人,不管對方的實力是否比自己高。眼裡有恐懼,意味著他們控製不住自己的行為。
是誰動的手?花文溪蹙著眉頭,腦海裡同時掠過一道身影。
一想到某人,她立馬左閃右避,靈巧機敏地來到那人的客艙門前。不敢敲門,因為前後都有人在打鬥,萬一驚動他們自己也得遭殃。
“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