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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劫波渡儘(2 / 2)

“明白!”慧覺禪師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傷勢,金剛杵雷光再次凝聚,身形化作一道曲折的閃電,以精妙的身法繞過龍鱷正麵的攻擊,直撲其龐大的下腹尾根處!

“吼!”邪孽龍鱷顯然察覺到了威脅,它那燃燒著黑焰的血瞳猛地鎖定了氣息“較弱”的慧覺禪師!巨大的鱷首猛地一擺,一道比之前更加粗大、粘稠、散發著濃鬱“邪佛”氣息的漆黑水柱,如同冥河之鞭,撕裂空氣,狠狠抽向慧覺禪師!同時,它龐大的身軀攪動,掀起滔天黑浪,試圖將慧覺禪師卷入其中!

“就是現在!”趙清真眼中精光爆射!歸塵劍終於完全出鞘!暗金色的劍鋒薄如蟬翼,卻散發出斬斷虛空的鋒銳!“開陽武曲”陰金銀芒、“玉衡廉貞”陽火赤芒、“天權文曲”陰水藍芒、“搖光破軍”陽水銀芒,四色光華在劍脊雷紋上交相輝映!

“七星引炁,四象輪轉!破!”

趙清真人劍合一,化作一道撕裂混沌的四色驚虹!目標直指邪孽龍鱷心臟位置那一點微弱金光所在!劍鋒未至,那凝聚了庚金鋒銳、離火焚邪、文曲淨化、破軍控水四種極致之力的恐怖劍意,已讓那一點被怨氣纏繞的金光劇烈波動起來!

邪孽龍鱷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脅!心臟位置是它力量的核心節點,更是它尚未完全消化、反而可能成為破綻的聖僧佛骨所在!它再也顧不得追殺慧覺禪師,巨大的鱷首猛地回轉,燃燒著黑焰的血瞳死死鎖定趙清真!它放棄了水柱攻擊,巨口猛然張開到極限,喉嚨深處,一團濃縮到極致的、內部翻滾著無數扭曲金色梵文(已被汙穢)和漆黑怨氣的恐怖能量球正在瘋狂凝聚!這是它吞噬聖僧佛力後形成的終極殺招——邪佛冥獄炮!其威力足以湮滅一方空間!

然而,它回頭的瞬間,下腹尾根那怨念強行聚合的薄弱點,完全暴露在了蓄勢待發的慧覺禪師麵前!

“孽障!你的末日到了!大威天龍!雷火金剛杵!破!破!破!”慧覺禪師等的就是這一刻!他將所有殘餘的佛力、信念、以及對聖僧被褻瀆的滔天怒火,儘數灌注於降魔金剛杵中!金剛杵瞬間膨脹,化作一根纏繞著十八條咆哮雷龍的擎天巨柱!帶著淨化一切邪祟、粉碎一切虛妄的佛門至剛至陽之力,狠狠捅向邪孽龍鱷下腹尾根那如同沸騰臭泥塘般的怨念聚合點!

轟——!!!!!

哢嚓——!!!!

兩聲震天動地的巨響幾乎同時爆發!

趙清真的四色驚虹劍光,如同最精準的手術刀,狠狠刺入邪孽龍鱷心臟位置那被重重怨氣包裹的微弱金光節點!庚金鋒銳撕裂怨氣防禦,離火真炎焚燒汙穢佛力,文曲淨化之力衝刷邪氣,破軍控水之力擾亂其內部水元平衡!那一點微弱的金光如同被注入了強心劑,猛地爆發出最後、也是最璀璨的抵抗光芒!包裹著它的怨氣觸手如同遇到克星,發出淒厲尖嘯,寸寸斷裂消融!整個邪佛冥獄炮的凝聚過程被強行打斷、反噬!

於此同時,慧覺禪師的雷火金剛巨杵,如同燒紅的鐵釺插入冰雪,毫無阻礙地狠狠捅進了邪孽龍鱷下腹尾根那怨念沸騰的薄弱點!

嗷嗷嗷嗷——!!!!!!!!!

邪孽龍鱷發出了有生以來最痛苦、最憤怒、也最恐懼的咆哮!心臟節點被重創,佛力反噬!下腹要害被洞穿,怨念核心被至陽雷火瘋狂焚燒淨化!它龐大的、由汙穢黑水與怨念構成的身軀劇烈地扭曲、膨脹、潰散!無數哀嚎的怨魂從它體內逃逸、消散!粘稠的黑液如同決堤般從傷口噴湧而出!它那燃燒著黑焰的血瞳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恐與瘋狂!

“趁它病,要它命!”趙清真與慧覺禪師心神相通,無需言語!趙清真猛地抽回歸塵劍,劍格處“天璿巨門”陰土明黃光芒與“天樞貪狼”陽金白金光芒同時亮到極致!他雙手握劍,高舉過頂,引動大地厚重之力與北鬥鋒銳殺伐之氣!

“貪狼主殺!巨門鎮地!斬!”

一道凝練如實質、厚重如山嶽卻又鋒銳無匹的暗金巨劍虛影在趙清真頭頂凝聚,帶著斬斷因果、破滅虛妄的恐怖威勢,朝著邪孽龍鱷那因痛苦而高昂的猙獰鱷首,狠狠斬落!

慧覺禪師也拚儘最後一絲力氣,將深插入龍鱷體內的金剛杵猛地攪動!狂暴的雷火之力在龍鱷體內徹底爆發!

“佛怒火蓮!爆!”

轟隆隆隆——!!!!!!!!

最後的毀滅爆炸,淹沒了邪孽龍鱷不甘的咆哮!暗金巨劍斬落,鱷首應聲而斷,化為漫天腥臭黑雨!雷火自內而外爆發,將其龐大的身軀徹底撕裂、點燃、淨化!無數怨魂在佛光雷火中得到解脫,化為點點熒光消散!汙穢的黑水被蒸發一空,隻留下一個深不見底、冒著嫋嫋青煙的巨大焦黑坑洞,以及坑洞底部,那枚失去了所有光澤、布滿裂紋、核心處還殘留著一小截閃爍著微弱金光的指骨(聖僧遺骸最後未被吞噬的部分)的漆黑妖丹。

煙塵緩緩散去。天地間一片死寂。隻有那深坑邊緣跳躍的殘餘雷火和嫋嫋青煙,證明著剛才那場毀天滅地的神魔之戰。

噗通!噗通!

慧覺禪師再也支撐不住,金剛杵脫手落地,他本人也盤膝坐倒,臉色金紙,氣息微弱到了極點,顯然已是油儘燈枯。

趙清真以劍拄地,臉色蒼白如雪,歸塵劍光芒黯淡,劍身甚至出現了幾道細微的裂痕,顯然剛才的爆發也讓他付出了巨大代價。他劇烈地喘息著,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臟腑的劇痛。

狗子從一堆瓦礫中掙紮著爬出來,滿臉是血,卻咧開嘴,露出一個醜陋卻無比燦爛的笑容:“死……死了!怪物死了!光……光點滅了!”

劫波,似乎終於渡儘。

然而,就在這死寂之中,異變再生!

那深坑底部,布滿裂紋的漆黑妖丹突然微微一顫!那截殘留的聖僧指骨上,最後一點微弱的金光徹底熄滅!一股比之前更加純粹、更加隱晦、也更加陰毒的怨念波動,如同毒蛇出洞,猛地從妖丹裂紋中逸散而出!這股怨念不再狂暴,反而充滿了極致的陰冷、狡詐與不甘!它如同無形的煙霧,瞬間分成數股,悄無聲息地朝著幾個方向急速遁去——正是那些在剛才大戰中重傷昏迷、心神失守、氣息奄奄的幸存者!

它竟想放棄妖丹本體,以最純粹的怨念奪舍寄生,潛伏下來!此等陰毒之物,若讓它成功寄生,日後必成心腹大患,禍害無窮!

“不好!它要逃!”趙清真瞳孔驟縮,想要阻攔,但身體透支嚴重,真元運轉遲滯,歸塵劍也無力再發!

慧覺禪師更是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了!

眼看那幾道陰毒怨念就要沒入幾個昏迷災民的眉心!

千鈞一發之際——

“滾開!惡心的東西!離我阿爹遠點!”一個稚嫩卻無比憤怒的童音突然響起!

隻見一個約莫七八歲、臉上還帶著淚痕和汙泥的小男孩,不知何時衝到了一個昏迷的中年漢子身前。他張開瘦小的雙臂,死死護住自己的父親,對著那撲麵而來的陰冷怨念,用儘全身力氣,大聲背誦起來: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揚名於後世,以顯父母,孝之終也!夫孝,始於事親,中於事君,終於立身……”

清脆的童音,背誦的赫然是《孝經·開宗明義章》!

這聲音並不洪亮,更無半分靈力。然而,就在這稚嫩的、飽含著對父親最純粹守護之念的誦讀聲中,那撲向中年漢子的陰毒怨念,如同被無形的屏障阻擋,猛地一滯!絲絲縷縷的黑氣竟在那蘊含人間至純至孝意念的誦讀聲中,如同冰雪般開始消融!小男孩身上,仿佛升起了一層微弱卻無比堅韌的、屬於人倫親情的守護之光!

仿佛連鎖反應一般!

“娘!娘你醒醒!壞人被神仙打跑了!你快醒醒啊!”一個趴在母親身邊哭泣的小女孩,本能地抱緊了母親冰涼的手,帶著哭腔喊道。

“二哥!撐住!彆睡!我們回家!”一個瘸腿的少年,拖著一條斷腿,艱難地爬到重傷的兄長身邊,用力搖晃著他。

“老天爺開眼啊!妖物死了!大家彆放棄!活著!都要活著啊!”一個幸存的老人,拄著斷木,對著幸存的人們嘶聲力竭地呼喊。

劫後餘生,親人尚在。這最樸素、最原始、卻也是最強大的求生意誌與親情牽絆,如同星星之火,在滿目瘡痍的廢墟上點燃!無數道微弱卻堅韌的人性光輝(守護、親情、求生)升騰而起,交織成一片無形卻溫暖的光幕,籠罩在幸存者身上!

那幾道試圖奪舍的陰毒怨念,撞在這片由無數凡人微弱信念彙聚成的、守護生命與人倫的光幕上,如同飛蛾撲火,發出無聲的尖嘯,瞬間被消融、淨化,徹底煙消雲散!

深坑底部,那枚布滿裂紋的漆黑妖丹,最後掙紮著跳動了一下,最終徹底失去了所有光澤,化作一塊毫無生機的頑石,連同那截失去佛光的聖僧指骨,一同沉寂在焦黑的泥土之中。

真正的劫波,在這一刻,才終於徹底渡儘。

朝陽,掙紮著從鉛灰色的雲層後探出頭來。金色的光芒艱難地穿透稀薄的雲靄,斑駁地灑在杭州城這片飽經蹂躪的土地上。錢塘江的怒濤聲似乎也平息了許多,隻剩下低沉的嗚咽,衝刷著劫後的殘骸。

趙清真拄著歸塵劍,緩緩走到深坑邊緣。他俯身,小心翼翼地拾起那截失去光澤的聖僧指骨。指骨溫潤如玉,雖佛光已逝,卻依舊殘留著一絲純淨的慈悲氣息,仿佛訴說著主人當年舍身鎮魔的大願。他又看了一眼坑底那枚徹底沉寂、布滿裂紋的漆黑妖丹,指尖一縷微弱的“玉衡廉貞”陽火彈出,將其包裹,緩緩煆燒,直至化為一小撮散發著腥氣的灰燼,隨風飄散。

慧覺禪師在幾個幸存者的攙扶下,也艱難地走了過來。他看到趙清真手中的指骨,渾濁的眼中瞬間湧出悲愴與敬仰的淚水。他推開攙扶,整理了一下破爛的袈裟,對著指骨深深拜伏下去,額頭觸及冰冷潮濕的泥土,久久不起。

“聖僧……”老禪師的聲音哽咽,“弟子無能,未能護持法體周全……然妖孽伏誅,人間劫波已渡,聖僧舍身鎮魔之大願,終得圓滿……弟子,恭迎聖僧法骨歸寺……”他顫抖著伸出雙手,如同捧起世間最珍貴的聖物,從趙清真手中接過那截指骨,珍而重之地用一方潔淨的黃色僧帕包裹,置於胸前。金剛杵被他背在身後,杵尖黯淡,卻依舊殘留著破邪的餘威。

趙清真默默看著,沒有言語。他抬頭望向遠處。在幸存者們自發的組織下,焚屍的大火在幾處高地熊熊燃起,濃煙滾滾,帶著一種殘酷的終結意味。更多的人在瓦礫堆中挖掘著,尋找著可能的生還者,或是親人的遺骸,哭喊聲、呼喚聲、相互鼓勵的沙啞聲音交織在一起,譜寫著劫後最真實也最沉重的樂章。瘟疫在“辟瘟金雷丹”的藥力下已得到控製,但失去的家園、逝去的生命,留下的創傷需要漫長的時間去撫平。知府衙門的人終於開始組織人手,在兵丁的護衛下,戰戰兢兢地開始清理廢墟,分發有限的糧食和淨水,秩序在混亂中艱難地重建。

狗子靠在一堵斷牆邊,疲憊地喘著氣。他臉上帶著傷,但那雙眼睛卻異常明亮。幾個被他指引獲救的災民,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上前,遞給他半個沾著泥水的餅子,眼神複雜,有感激,也有殘留的畏懼。狗子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接過,狼吞虎咽起來,吃著吃著,眼淚卻混著泥水流了下來。他不再是那個隻會被驅趕、被唾罵的“醜鬼”了。

“道長……”慧覺禪師在眾人的攙扶下站起身,對著趙清真誠摯地合十一禮,聲音虛弱卻堅定,“此間事了,貧僧需護送聖僧法骨回天童寺安奉,並閉關修複金剛杵,消弭此番沾染的邪穢之氣。杭州府重建與災民安撫,自有官府與善信操持。道長日後若有暇,萬望來天童寺一敘。此番並肩誅邪,共渡劫波,貧僧永誌不忘。”

趙清真回禮,聲音平靜:“大師保重。誅邪衛道,分內之事。他日有緣,自當拜訪。”他頓了頓,目光掃過這片瘡痍的大地,“此間水患雖平,妖孽伏誅,然水脈受損,地氣動蕩,非百年難複。人心之傷,尤甚於山河。望大師佛法慈悲,日後多護佑此方生民。”

慧覺禪師肅然點頭:“阿彌陀佛,貧僧謹記。”說罷,捧著聖僧法骨,步履蹣跚卻堅定地朝著城外天童寺的方向走去。金色的陽光落在他破舊的袈裟上,仿佛鍍上了一層淡淡的佛光。

趙清真獨立於廢墟之上,殘陽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歸塵劍已悄然歸鞘,劍格處的七星寶石光華內蘊,劍身上的細微裂痕在緩緩自我修複。他最後看了一眼忙碌而悲愴的幸存者們,看了一眼遠處依舊渾濁卻不再狂暴的錢塘江,轉身,青色的道袍在帶著焦糊與泥腥氣的風中輕輕擺動,步履從容地朝著東方,漸行漸遠。

在他身後,那座曾經繁華的東南都會,如同一個剛剛經曆劇痛、渾身纏滿繃帶的巨人,在夕陽的餘暉和尚未散儘的煙火氣中,艱難地喘息著,開始了漫長而未知的重生之路。孩童的誦讀聲、婦人的哭泣聲、工匠敲打木石的叮當聲,混雜著江濤的低鳴,飄蕩在劫波渡儘的杭州城上空。

“夫孝,始於事親,中於事君,終於立身……”

清脆的童音,穿透廢墟的沉寂,執著地回蕩著,如同黑暗儘頭,一粒頑強萌發的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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