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學有所成,陳亢,你還覺得為師沒有傳授你真本事嗎?”
陸承安看著陳亢笑問道。
聞聽此言,陳亢先是一陣疑惑,但緊接著便反應過來。
他猛地抬頭看向陸承安,終於意識到了什麼。
“你的意思是...”
一時情急之下,甚至連先生都忘記稱呼了。
陸承安笑著拍了拍陳亢的肩膀,笑道:
“為師一身所學,都在你往日所讀的那一本本典籍之中,我從未對你有半點藏私。”
陳亢似乎一時間難以接受這個事實,他轉頭看向陳淵,有些猙獰道:
“可為何三年來,三師兄平步青雲,如今早已是四品修士?”
“先生說未曾對我有半點藏私,那這三年為何不見先生傳授我修行之法?”
一旁的陳淵聞言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冷聲喝道:
“大膽,陳亢,你竟敢質疑先生?難道你要叛師嗎?”
陸寧兒也是一臉不滿的看著陳亢,眼中滿是失望。
陸承安歎了口氣,搖頭不語。
陳亢此時早已鑽進了死胡同,始終覺得陸承安對他區彆對待,沒有傳授他真正的核心功法。
“不,我不是要質疑先生,我隻是不明白,先生既然要收我為徒,為何又要對我藏私。若是為了考驗弟子,弟子想知道這份考驗究竟什時候才是頭?弟子即將年滿二十,已經到了建功立業為國效力的年紀了,弟子...等不起了...”
陳亢語氣激昂,情緒非常激動。
陳淵大怒,喝道:
“師弟,你心思未定,心神蒙蔽,依然分不清是非對錯。還不快向先生認錯...”
陳亢倔強的抬頭看向陸承安,顫抖著說道:
“弟子確實有錯,不該衝撞先生,隻是...先生難道就沒錯嗎?先生難道就不會犯錯嗎?”
此話一出,陳淵和陸寧兒不由得大驚失色,這種話已然是大逆不道的言論了。
陳淵大怒,手中文器毛筆浮現,甚至想要出手給陳亢一個教訓。
陸承安擺了擺手,製止了他。
隨後看向陳亢語氣依然溫和道:
“陳亢,我怎麼教你的?君子不妄動,動必有道,不徒語,語必有理。”
“不要讓複雜的情緒乾擾了你的判斷,你仔細想想,這三年來為師可曾背著你單獨傳授師兄任何你不知道的學問?”
陳亢臉色一頓,變得有些不自然。
這三年陸承安確實從未背著他傳授什麼。
可事實擺在眼前,他不得不相信。
陸承安繼續道:
“《浩然·養氣篇》,你可還記得?”
陳亢點了點頭,回道:
“浩然天地,正氣長存。守靜篤,入定境,遊太虛,至太玄...”
背誦到這裡,陳亢忽然定住了。
他抬頭望向陸承安,眼中帶著一抹仿佛不敢相信的疑問。
一旁的陳淵開口道:
“你入學三個月後,我便代先生將《浩然·養氣篇》傳授給了你。何曾藏私?”
陳亢渾身顫抖,忽然意識到了一個令他不敢相信的事實。
“難道...難道這《浩然·養氣篇》...便是書院修行之法?”
陸寧兒走了過來,秀眉倒豎,冷聲道:
“虧你還跟著二叔讀了三年的書,還不懂我輩讀書人善養浩然之氣的道理嗎?”
陳亢此時幾乎崩潰。
他忍不住喃喃自語道:
“讀書...便是修行?讀書也能讀成地仙...”
陸承安歎了口氣,走了過來拍了拍陳亢的肩膀,溫聲道:
“我們讀書人的修行與仙、武兩道全然不同,不在於搬運氣血元氣之間,而在於對書中道理的領悟和踐行中。”
“你雖讀書三年,對於經義的理解也算是可圈可點,隻是你的理解的全都是字麵的意思,這些道理從未真正進入你的心裡,從未真正被你接納。”
“所以三年來,你甚至連《浩然·養氣》篇的入門都達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