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跟班立刻哄笑起來。
“可不是嘛,聽說秦姑娘最是‘孝順’,為了讓親娘和妹妹過上‘好日子’,不惜親自把她們貶為仆役呢。”
“王姐姐你可彆這麼說,秦姑娘是蘇家的養孫女,身份尊貴,自然和我們不一樣。”
她們一唱一和,以為這些話能讓任何少女羞憤欲死。
秦望舒臉上連一絲波瀾都沒有,徑直走到蘇文遠麵前,微微福身。
這副全然無視的態度,比任何反唇相譏都更讓王若蘭感到憤怒。
“秦望舒!你聾了嗎?”王若蘭拔高了聲音。
秦望舒這才慢悠悠地轉過頭。
“王小姐,”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寒意,“我蘇家的女兒,什麼時候輪到你這條王家的狗來教訓了?”
王若蘭被她那眼神看得心頭一跳,但隨即又被更大的怒火所取代。
她剛想反駁,便看到蘇文遠那陰冷的目光,正一動不動地盯在她身上。
“我……我哪裡教訓她了?”王若蘭氣焰弱了半截。
“對啊,我們就是玩鬨罷了。”她的跟班也連忙附和。
“玩鬨?”
秦望舒輕輕重複著這兩個字,唇角勾起一個極淺的弧,那笑意不達眼底,反而讓人遍體生寒。
“把人推倒在地,撕扯衣衫,指著鼻子罵對方爹娘?”
她頓了頓,視線在王若蘭那張因憤怒而扭曲的臉上停了一瞬。
“這般新穎的玩法,倒是讓我開了眼。看來次輔王大人的家教,果然與眾不同。”
“你!”王若蘭被噎得說不出話,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
“我教訓她又如何?”她終於爆發了,仗著人多勢眾,氣焰愈發囂張,“她蘇沐雪自己犯賤,覬覦我大哥,我不過是替我大哥教訓一下不要臉的女人罷了!倒是你秦望舒,一個來路不明的養女,也配在這裡對本小姐指手畫腳?”
她越說越得意,惡毒的話語像不要錢一樣往外倒。
“我聽說你那個當將軍的爹早就死在邊關了,屍骨都找不全吧?一個沒爹的野種,也敢在我麵前擺蘇家小姐的譜?”
話音未落。
一道殘影閃過。
“啊——!”
王若蘭尖銳的叫罵,變成了一聲被硬生生扼斷的淒厲慘叫。
眾人隻覺得眼前一花,蘇文遠不知何時已站在王若蘭麵前,他那隻鐵鉗般的大手,正死死地扼著王若蘭的脖子,將她整個人都提離了地麵!
王若蘭的雙腳在空中胡亂地蹬踹著,臉因為缺氧而漲成了豬肝色,眼珠暴凸。
那幾個貴女跟班更是嚇得魂飛魄散,癱倒在地,屁滾尿流。
“蘇……蘇四爺……饒命……”
蘇文遠恍若未聞。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裡,翻湧著駭人的、毫不掩飾的殺意。他真的會在這裡殺了她!
“四叔。”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秦望舒的聲音,再次不疾不徐地響起。
“為了這種貨色臟了您的手,不值當。”
她的聲音平靜得可怕。蘇文遠的手微微一鬆,那股滔天的殺意,卻絲毫未減。
秦望舒抬眼,看了一眼被掐得快要斷氣的王若蘭,又看了一眼站在原地,麵無人色的蘇沐雪。
她忽然笑了。
她走到蘇沐雪麵前,抬手,用指尖輕輕挑起蘇沐雪的下巴,強迫她看著自己。
“沐雪姐姐,好好看著。”她的聲音又輕又柔,“今天,我教你第一課。”
“麵對欺辱,哭和忍,是最沒用的東西。”
她鬆開手,從地上撿起一塊摔碎的瓦罐碎片,那鋒利的邊緣在昏暗中泛著冷光。
然後,她把那塊碎片,塞進了蘇沐雪冰冷的手裡。
“拿著。”
秦望舒的聲音帶著一種蠱惑人心的魔力,冷酷,又殘忍。
“去,劃破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