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倫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橙瓜的名聲卻由此打了出去。
天才向導橙瓜。
神級向導。
......
時淵從羈押室裡出來,從羈押室走到外麵這段路程,他遇到了奇怪的一個人。
頭發雪白,他也是剛從羈押室裡出來的人。
看守的哨兵解開他身上繁複的枷鎖,經年累月的鎖鏈在他身上留下了紅紫的痕跡。
“白綺,你的羈押時間到了,可以出去了。”
哨兵繞開白綺關上羈押室的大門,空蕩蕩的走廊裡就隻剩下時淵和白綺二人。
時淵剛從一場風波中脫身,精神疲憊,隻想儘快離開這座壓抑的建築物,回到外麵的陽光和空氣裡。
他下意識地整理了一下微皺的衣袖,目光不經意地掃向前方那個同樣獲得自由的背影——那個被稱為白綺的人。
他似乎走得很慢,步伐有些虛浮,像是被長久禁錮後遺忘了如何正常行走,又像是被無形的重負壓著。
時淵很快便縮短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就在他即將從白綺側後方越過時,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攫住了他。
那種感覺類似於被橙瓜精神入侵的狀態,但不完全一樣。
橙瓜是主動技能,而麵前這個人是被動使用。
出於一種無法解釋的衝動,時淵的目光不受控製地側移,落在了白綺的側臉上。
那是一張年輕卻極度蒼白的臉,毫無血色。
最令人心悸的是那雙眼睛。眼睫果然是純白的,根根分明,低垂著,遮住了大半眼瞳。
然而,就在時淵目光觸及的刹那,白綺似乎有所感應,極其緩慢地抬起了眼睛。
時淵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那雙眼瞳,是極淡的淺灰色,像冬日清晨結冰的湖麵,又像是蒙塵的水晶。
裡麵空空蕩蕩,沒有一絲情緒,甚至沒有焦距。
它們隻是存在著,空洞地映照著走廊冰冷的牆壁和頂燈的光暈。
那目光穿透了時淵,又似乎根本沒有看到他這個人,隻是穿透了他所在的空間,投向某個遙遠而未知的點。
沒有敵意,沒有善意,隻有一片死寂的荒蕪。
那是一種比任何憎恨或痛苦都更令人感到不安的虛無。
擦肩而過隻在瞬息之間。
時淵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他強迫自己收回視線,目視前方,維持著平穩的步伐繼續向前走去。
身後的腳步聲極其輕微,幾乎被時淵自己的腳步聲覆蓋。
但時淵知道,那個白發的身影正以那種虛浮的步態,走向同一個出口。
終於,走廊儘頭的光線變得明亮。沉重的金屬大門被推開,七月熾熱的陽光毫無遮攔地傾瀉下來,瞬間包裹了時淵。
陽光的熱度驅散了走廊的陰冷,也讓他緊繃的神經稍稍鬆弛。
他微微眯起眼,適應著強光,腳步踏上了外麵堅實的地麵。
“喲,出來啦!”
橙瓜在協會羈押室門外已經等了許久。
她當然看見了那個怪異的白發男子,不過白發這在末世並不罕見,她更關心時淵的狀態。
時淵點點頭表示自己一切都好。
“沒事就好,”橙瓜鬆了口氣,臉上露出狡黠的笑容,“協會那幫老頭子沒為難你吧?我可是……”
她的話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