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瓜幾乎是本能地調動起全部精神力。
無形的精神觸須瞬間探出,精準地纏繞上飛來的茶杯。
接觸的刹那,一股強大而冰冷的精神意誌如同電流般順著她的精神觸須狠狠撞來。
橙瓜悶哼一聲,感覺自己的精神劇烈震蕩,仿佛被無形的重錘敲擊。
茶杯在空中微微一頓,杯中的茶水劇烈晃蕩,濺出幾滴滾燙的水珠落在橙瓜的手背上,但她無暇顧及疼痛。
“嗡——!”
她感覺自己像是在徒手接住一座飛來的冰山,帶著碾碎一切的氣勢。
她將精神力催發到極致,精神圖景深處甚至傳來隱隱的刺痛,才勉強穩住了那狂暴的意念力量。
茶杯終於在她麵前不到一尺的距離穩穩停住。
茶水不再晃動,杯壁甚至沒有一絲裂紋。
整個過程不過兩三秒,卻仿佛經曆了一場無聲的生死搏鬥。
橙瓜的精神力緩緩收回,茶杯失去依托,眼看就要墜落。
她眼疾手快地伸手,穩穩地接住了杯托。
溫熱的杯壁透過指尖傳來,提醒著她剛才那驚險的一幕。
她的手控製不住地微微顫抖,後背的衣物已被冷汗浸濕。
高層們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麼,隻覺得空氣沉重得讓人窒息。
白衣男子看著橙瓜手中完好無損的茶杯,銀灰色的眼眸深處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勉強合格。”
他淡淡地吐出四個字,聽不出是褒是貶。
議會長這才如夢初醒,臉上堆起狂喜,仿佛橙瓜通過了什麼了不起的考驗:“大人!您看,我就說橙瓜她……”
白發男子打斷了議會長的話,轉而更專注地看向橙瓜。
“聽說你一人就治住了黑隼的精神暴動?”
黑隼,之前那個被關在隔離區裡的男人。
橙瓜記得治療他花費自己好大的力氣。
“你似乎很喜歡挑戰自己的能力,你最近向協會提交的治療對象報告,全都是極高危哨兵。”
“報告顯示,過去三個月,你主動接手了七個高危哨兵的精神梳理任務。A級風險三個,S級兩個。其中包括黑隼和正在申請的法易斯。”
他念出這兩個名字時,高層中有人明顯倒抽了一口冷氣。
黑隼和法易斯,都是協會內部赫赫有名的,同時也是令人聞之色變的定時炸彈,他們的精神暴動曾造成過嚴重破壞和人員傷亡。
橙瓜微微抿唇。
“能力所及,職責所在。放任高危哨兵暴動,對協會、對城市都是災難。他們需要治療,而我能做。”
她的回答很直接,沒有多餘的修飾。
她選擇那些高危案例,確實是為了提升自己的能力,每一次成功壓製暴動,都能讓她精神力增長。
不過這些肯定不能明麵上告訴對方。
“很好。”
白發男子接下來的話,讓笑容僵在了議會長臉上,也讓橙瓜的心臟猛地一沉。
“既然你這麼喜歡挑戰極限,也有能力處理極高危哨兵。”
他刻意加重了“極高危”三個字的發音,銀灰色的眼眸銳利如刀,牢牢鎖定橙瓜。
“那麼,就由你來接手他。”
“他?”
橙瓜心頭掠過一絲不祥的預感,能讓這位深不可測的大人如此稱呼,甚至帶著一絲凝重。
白發男子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緩緩抬起手。
他並未接觸任何設備,但空氣中卻憑空出現了一小塊半透明的光幕。
光幕上迅速閃過幾張模糊的、布滿噪點的監控畫麵碎片。
扭曲變形的金屬牢門,牆壁上深深刻入的爪痕,地麵上凍結後又碎裂的詭異冰晶,以及最後定格的一張。
一雙在黑暗中燃燒著瘋狂與無儘痛苦的、非人般的猩紅眼眸。
即使隔著光幕,那眼眸中蘊含的狂暴、混亂與毀滅氣息,依舊如同實質的衝擊波,狠狠撞向在場所有人的精神感知。
“嘶——!”
“天哪!”
高層們臉色煞白,他們知道這人是誰,也知道他有多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