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淵?鴉?”橙瓜壓低聲音,警惕地靠近。
“橙瓜?!”裡麵傳來時淵難以置信又帶著驚喜的低聲回應,“你怎麼…”
“閉嘴,節省體力,情況?”橙瓜快速打斷他,閃身進入掩體。
裡麵空間狹小,時淵半跪著,肩甲碎裂,滲著血,手持脈衝步槍警戒著入口。
鴉靠坐在角落,臉色蒼白,腹部有一處可怕的傷口,雖然用了緊急止血凝膠,但情況顯然不妙。
另外還有兩名程陽泉手下的哨兵,一人昏迷,一人正在給鴉重新包紮。
“中了圈套。”
時淵語速極快,眼神裡充滿了後怕和憤怒,“它們像是有智慧一樣,故意露出破綻引我們深入,然後切斷退路。
鴉為了掩護我們突圍,硬抗了一次集火,他的抑製環過載燒毀了,精神衝擊也受了些。”
鴉虛弱地抬了抬手,示意自己還撐得住。
“還能動嗎?”橙瓜檢查了一下鴉的傷勢,眉頭緊鎖。
“死不了。”鴉咬著牙,“但想殺出去,難。”
外麵的騷動似乎有平息的跡象,那隊有序巡邏兵快要解決掉那些無序者了。
更多的腳步聲正在向這個區域合攏。
“不能原路返回了。”橙瓜快速做出決定,“林晚預測信號峰值即將在中繼塔出現,我們必須去那裡。”
“去信號最強的地方?”時淵愕然。
“隻有那裡才有可能打斷它,或者找到真相,這是唯一的機會。”橙瓜的眼神不容置疑,“我知道另一條路,從地下管網可以繞到中繼塔基座附近。但路上肯定有危險。”
她看向受傷的隊員們:“能走的跟上,不能的留下標記,基地救援隊會儘快趕來。”
這話說得冰冷,卻是最現實的選擇。
“我跟你們去。”鴉掙紮著想站起來,被時淵按住。
時淵的手按在鴉的肩膀上,力道堅定:“你這樣子連路都走不穩,怎麼跟?留下來,等待救援,這是命令。”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卻帶著不容反駁的決斷。
鴉蒼白的臉上掠過一絲不甘,但腹部的劇痛和不斷流失的體力讓他無法爭辯,最終隻是頹然地點了點頭,將腰間一枚特殊的信號發生器塞進時淵手裡:“照顧好她,彆讓她受傷。”
“一定。”時淵接過,重重握了一下他的手,隨即看向那名還在為鴉包紮的哨兵,“你,留下照顧他們,設置防禦警戒,等待接應。”
那名哨兵沉默地點頭,迅速從裝備袋裡取出一個小型警戒裝置開始布置。
橙瓜已經移動到掩體的另一側,正透過縫隙觀察外部:“巡邏隊清理完畢,它們正在重新編組,方向正是我們之前過來的路。我們有大約三分鐘的空隙。”
“走!”時淵最後看了一眼鴉和昏迷的同伴,抓起步槍,跟上了橙瓜。
兩人如同幽靈般滑出掩體,借著廢墟和濃煙的遮蔽,快速衝向橙瓜所說的地下管網入口。
那是一個被炸開一半的維修井口,井蓋早已不翼而飛,隻剩下黑黢黢的洞口,散發著鐵鏽和汙水的沉悶氣味。
橙瓜率先滑入,時淵緊隨其後。井下是狹窄而潮濕的通道,僅容一人彎腰通行。
四周管道壁布滿粘稠的汙漬,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腐敗氣味,偶爾有滴水聲在遠處回蕩,更顯得通道深不見底,一片死寂。
“保持安靜,這裡的回聲能傳很遠。”橙瓜幾乎是用氣音在說話,手中的武器槍口不斷掃過前方和側翼的黑暗。
時淵屏住呼吸,努力忽略肩甲碎裂帶來的刺痛,全部感官都提升到極致,警惕著任何一絲異動。
地下管網如同迷宮,橙瓜卻似乎胸有成竹,在數個岔路口毫不猶豫地選擇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