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棠隱掀開簾子,也來不及讓馬車停穩,便直接跳下了馬車。
馬夫嚇得趕緊勒住馬,堵得後麵的馬車不得不停住。
魚夜闌原本就走在前麵,注意到了動靜,便調轉馬頭,幾步就和薑棠隱撞了個正著。
“發生什麼了,怎麼忽然跳下來了。”
“香香腹痛難耐,我想著隨行有禦醫,便急忙來尋大長公主的恩典。”
“就為這事?行,祖母的車架在前麵,我帶你去。”
魚夜闌一把扯過薑棠隱,將她拉上馬。
“雲越香腹痛,你緊張什麼?”
薑棠隱知道自己有些過於明顯了。
可實在不怪她不緊張,當今聖上對逆黨一事一向是寧可錯殺也不放過,晚年三皇子和其他皇子鬥法的時候,憑著捉拿逆黨的名頭,抄了多少王公大臣的釜底。
她還記得,那段時間京城人人自閉門戶,生怕下一個就是自家。更彆提抄斬所用的鬨市,血流得幾天幾夜也洗不乾淨。
薑棠隱擠出一個笑容,回道:“我實在擔心香香。”
魚夜闌露出了然的神色,“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希望她能對得起你這份義氣。”
見魚夜闌也被外麵那些傳言影響,語氣裡隱隱有看不起雲越香之意。
“到了。”
“不必了。”薑棠隱躲開魚夜闌的伸出的手,“我自己能下馬。”
“郡主在外戍邊多年,肯定聽過三人成虎的道理,有些事還是眼見為實的好。”
魚夜闌覺得有些意思,明明現在有求於她的是薑棠隱,就算她剛剛言語冒犯了雲越香,也應該忍下來才對,可偏偏薑棠隱還是說了出來,倒讓魚夜闌有些意外。
她挑眉,“祖母就在裡麵,你自己去求恩典吧。”
薑棠隱福了福身子,擦了擦掌心的汗,踱步到了大長公主的車架前。
一炷香後,雲昭昭不僅等來了薑棠隱和禦醫,也等來了打聽消息的春桃。
趁著禦醫問診的功夫,春桃悄悄靠近薑棠隱,“奴婢已經調查清楚了,三娘子處沒什麼異常,取得藥也都在這上麵了。”
薑棠隱看著春桃抄錄下來的東西,皺著眉頭道:“三七?三七是能化瘀止血,她就算紅疹複發又哪能用到這個。”
“你在這守著香香,青杏和我去找謝晉安。要是魚郡主問起,你就說我憐惜香香體弱,不想讓她多折騰,所以去找了負責此次馬球會事宜的謝世子,看看能不能換一輛穩當點的馬車。”
薑棠隱收好單子,急急忙忙就往後頭走,恰巧遇到不遠處謝晉安和三皇子說話。
“謝世子,我有話同你說。”
三皇子垂眸看了一眼薑棠隱,揶揄地又看了一眼謝晉安,“看來要是我繼續待在晉安身邊,確實不妥了。”
“殿下,莫要取笑我。”
三皇子拍了拍謝晉安的肩膀,“薑大娘子可是這次馬球會的魁首,勝了闌兒的奇女子,你可彆欺負人家。”
話落,三皇子便騎著馬先行一步,謝晉安從馬上下來,將馬牽到一處拴起來。
“發生什麼事了?居然能讓你這麼急。”
謝晉安下意識地想替薑棠隱擦汗,被薑棠隱一把躲過。
“你看看這個。”
謝晉安接過薑棠隱的單子,“你想說什麼?”
“這是薑玉嬌找醫師開的藥方,你覺得她的臉得腐爛到什麼程度,才能用上止血的三七?”
“你匆匆忙忙找我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看謝晉安不慌不忙的神色,薑棠隱剛剛還撲通撲通亂跳的心臟忽然跳得不再那麼厲害,“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