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放在一月前,打死薑棠隱她都不會想到,有朝一日她居然會問薑玉嬌願不願意相不相信她。
這太荒謬了,但卻這樣發生了。
“你要是不信,我也……”
“我信你。”
薑棠隱一愣,薑玉嬌握住薑棠隱的手,重複道:“我信的,大姐姐我信你的。”
“你就不怕我把這件事散播出去?這樣你可就不能覓得郎婿了。”
“不怕。”
薑棠隱看向薑玉嬌,她適應得很快,已經完全從自怨自艾中走出來,她抿了抿嘴,還不太習慣和薑棠隱這麼坦誠地說話:“這件事若是父親知道,父親隻會讓我配合謝晉安,用我的名聲換他的仕途換薑家的清白,母親若是知道,也隻會給我一尺白綾,讓我自行了事,保全海氏的名望。”
“隻有你,薑棠隱。”
“隻有你問我想不想活。”
薑棠隱錯過薑玉嬌真切的眼神,薑玉嬌不喜歡坦誠相待,她也同樣需要時間去轉變自己的心態。
不得不硬著頭皮幫助仇人,不得不放下仇恨與仇人赤誠相見,薑棠隱不是君子,她不能也無法做到短時間內真心實意地幫助薑玉嬌。
即使她知道這才是目前唯一的辦法,隻有打破謝晉安的棋局,才能撕碎劇情的桎梏。
“我知道了。”
薑棠隱匆匆離去,頭一次在薑玉嬌麵前狼狽地慌不擇路。
她不敢去看薑玉嬌殷切的眼睛,生怕在瞳孔的反射裡看出自己皮下潛藏著的洶湧的恨意。
恨未平,仇未雪。青杏泣血,春桃含冤,她卻要當做一切都沒發生過,大度地為薑玉嬌籌劃一切。
薑棠隱隻想抽自己一巴掌,告訴自己她不是菩薩轉世,大局通通都是狗屁,她就應該眼睜睜看著薑玉嬌失去貞潔、名聲,被家族遺棄,被世人唾棄。
反悔吧,反正她不是什麼好人,對吧?
薑棠隱還是沒有轉身,隻是一味地往前走,期間魚夜闌還上前問候過她,被她匆匆敷衍過去。
她隻恨自己太過清醒,竟然就這麼遺忘了恨意,讓理智壓過感情,待感情反噬,薑棠隱隻覺得舉棋不定,前路迷茫。
“棠兒。”
見薑棠隱魂不守舍地回來,雲越香連忙下車去迎她,感受到雲越香掌心的溫度,薑棠隱才稍微回過神。
“這到底是怎麼了?自從你走之後,不久我便聽說逆黨窩藏在車隊中,聽說還劫持了一位娘子逃竄。我生怕那人是你,可偏偏春桃是個死腦筋,說什麼也不讓我下車。”
“上去說吧。”
雲越香扶著薑棠隱上了馬車,沒說幾句話,便肩頭一沉,見薑棠隱靠了過來,雲越香挺起身子,叫薑棠隱考得更舒服一些。
薑棠隱緩緩閉上眼睛。
“香香,我想睡會。”
雲越香隻好壓下滿肚子疑問,給薑棠隱打著扇子,“那就睡吧,等快到了我叫你。”
“好。”
薑棠隱閉上眼想,是不是是不是隻有睡著了,她就不會這麼糾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