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采春猶豫起來。
要是初七跟著一塊兒去當然要比車馬行裡的師父趕車要方便的多,畢竟她一個年輕小媳婦也不好總是同趕車師傅說笑聊天吧?
分寸感還是要有的。
畢竟這可是趕長途路,就倆人,基本上可以說是孤男寡女,雖然是車夫與乘客的關係,但誰知道呢?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麵不知心。
天下不偷腥的貓兒能有幾隻?不安分的男人心思都是一樣,那就是有便宜占不占白不占、有可能占到便宜想儘辦法也要占,畢竟男人不吃虧。
要是跟他聊天解悶他還以為自己生性輕浮生出什麼邪念來,雖然她肯定不可能吃什麼虧,但是,那也惡心膈應啊。
再說了,對著車夫一張老臉,哪有初七小帥哥陪在身邊好啊。
初七跟他們住一塊兒,肯定早就察覺自己有古怪了,他不說,還這麼識趣表示會回避,主動給與她充分的造假空間,如此上道,自己又怎麼忍心拒絕他呢?
“行吧,初七隨我一塊兒去好啦!姑,你在家看好家。”
“好的好的!放心放心!”柳大姑眉開眼笑,其實她也巴不得初七跟著柳采春一塊兒去呢,這樣路上也有個照應。
采春雖然有本事,但是到底是個年輕女孩兒家,單獨行走在外,還是去省城那麼遙遠得柳大姑都想不出來究竟有多遠的地方,她怎麼能不擔心?
有初七跟著,她也總算可以在家安安心心的睡個好覺了。
“你放心,我肯定給看好家。那邊真要不知死活的來找事兒,我就把大門一關,不理會就成了。”
這麼高的圍牆、這麼厚重的院子門、還有這麼堅固牢靠的房屋,院子裡連泉水池子都有,真是滿滿的安全感。
柳采春笑著點點頭:“他們真敢,我回來保管把他們家給砸了。”
柳采春要出門,那麼染料和藥草暫停收購,安林和柳盛那邊的鮮紅辣椒仍然在收。
安嬸子、魯大娘她們也依然在舂辣椒粉。
曬得爆脆的乾辣椒舂起來也很快,每天能收獲許多辣椒粉。
臨走這天早上,柳采春給柳大姑留下了一塊五花肉、一碗油炸小酥魚、一塊鹵豬頭肉。
天氣漸漸熱了,肉類不好存放,留下這些,頂多也就吃三天,不能放更久了。
柳采春道:“家裡還有好多雞蛋,吃完了肉姑你吃雞蛋。嗯,豬油管夠呢,豬油拌飯也好吃。”
柳大姑好笑:“行啦行啦,不用掛念我,哪兒非要頓頓吃肉啊,園裡那麼多菜、米缸裡有米有麵,還能餓著我不成?”
有米有麵,就已經比不知道多少人家強太多了。
尤其是人口多田地又少的人家,一年彆說能吃上一兩頓肉了,就算白米飯恐怕也吃不了幾頓。
托她的福,不但自己頓頓有肉吃,整個村子吃白米飯、隔三差五舍得打個牙祭的人家都變得多了起來。
柳采春笑笑,是她想岔了。
由己及人,她覺得一頓沒有肉吃簡直就是一種折磨、簡直可憐,卻忘了這個時代對於普普通通的鄉下人家來說,這才是正常的生活。
柳采春和初七來到縣城,“咱們先去一趟齊家的胭脂鋪子,我有筆生意該談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