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滾,我一個個的踢翻,再踢出去。”
柳采春冷笑:“我家相公的本事我門兒清,你們誰要是敢耍賴躺在地上嚷嚷著受傷了動不了了想要我賠錢,那也不是不行。乾脆點,我讓我家相公索性把人打殘,讓他下半輩子做個癱子躺床上彆下地了,銀子嘛,我賠就是了。咱鬨上官府去唄,官府判我賠多少,我啊,一個子兒都不會少了你們的!”
頂了天也不會超過一百兩。
拿一百兩換半身不遂,她倒要看看誰這麼有“犧牲我一個,幸福全家人”的覺悟。
顯然,但凡自私貪婪之人,都不可能做犧牲之人。
本來還想捂著肚子慘叫躺在地上碰瓷的,嚇得一個激靈慌忙爬起來,頭也不回往外跑了。
生怕跑的慢了被打個半身不遂。
開什麼玩笑?都是一家人,誰還不知道誰啊。
親情肯定也有,但不會太多。
如果自己癱瘓了,家裡人照顧一天兩天沒事,照顧十年八年,誰樂意?誰上心?親生兒子都不會上心!
況且,癱了動彈不得,要了銀子也不是自己的。
有人帶了頭,其他人又怕被踢——關鍵是被踢了又沒有辦法碰瓷要錢,等於白踢,那還不跑還等什麼?
一下子退潮似的人全都跑了。
當然這些人嘴裡也沒閒著,嘰嘰喳喳的罵著抱怨著。
柳采春一律不管,最後一個人前腳剛跑出去,柳采春“嘭!”的用力將厚重的院子門關上。
世界清淨了!
“呸,怪不得叫爹娘趕出門立了女戶呢,就這樣的性子,誰會喜歡?”
“這要是我的女兒,我早打死了!”
“誰稀罕她那兩個臭錢,有本事一輩子不求人。以後要是想求我們幫忙,鬼才幫她!”
兩家人罵罵咧咧。
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那厚重的朱漆院子門、那高高的堅固的青磚院子牆以及那露出一角的神氣十足的屋脊,心裡又嫉妒又羨慕,心情更糟糕了。
這柳采春,怎的就走了大運,怎的就賺了那麼多錢?田氏兩口子瘋了吧?把她趕出去立女戶?
鄭老娘有些遷怒柳大江這個女婿,數落道:“那是你親妹妹,你怎麼不好好教導她、不好好管管她?你看看她現在成個什麼樣?一點禮數都不懂。你這個哥哥是怎麼當的。”
柳大江有苦說不出:“我......”
他能怎麼辦?他又不當家。爹和繼母的話,他也不能不聽、也管不著啊。不過要是早就知道采春有這麼厲害,那他、他、他也不是不可以幫幫她。
可誰知道呢?
采春那死丫頭藏得太深了,她連自己這個親哥都瞞著。
不然也不會搞成這樣。
算了不說了,越說越傷心。
鄭老娘舍不得墊一墊腳就能夠得著的銀子,“你是親哥,她不可能真的不認你。你對她好一點,多找她親近親近。她一個姑娘家,難道真的不想要親人?你和小梅多關心關心她,時日長了,她總有一天會被你們打動。”
柳大江精神一振,連忙點頭:“嶽母說的是,我記住了。”
“嗯。”
鄭老娘有些滿意了。
田家人冷笑,他們當然不會上趕著巴結柳大江。
但柳采春如果收了鄭家的東西,沒道理拒絕他們田家的。讓田氏多盯著點便是,有啥事兒往家裡報個信。
兩家以及柳大江又開始滋滋的做起了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