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采春的運氣更好一些,很快就看到了扶風殿。
這是一處十分清幽的宮殿,坐落在一片修竹之間,倒是個避暑乘涼的好地方。
此時周圍並無人跡,柳采春想也沒想推門而入。
繞過巨大的花卉仕女描金屏風、穿過帳幔,柳采春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地上倒著半人多高的花架、以及原本應當是擺放在花架上的碩大的花瓶,砸了一地的碎片。
就在這滿地狼藉中,八歲的二皇子錦衣華服倒在地上,臉色煞白、雙目緊閉,他的額頭殷殷鮮血緩緩流淌,流過臉頰、流到那金線團花的銀白錦緞華服上,洇開了一團血花。
袁溯也暈倒在地上,麵皮僵硬,整個身體呈現一種略扭曲的姿勢,他仿佛想要朝二皇子爬過去,但還沒有爬到二皇子身邊便暈了過去。
柳采春顧不上袁溯,三步並作兩步急忙奔到二皇子跟前蹲下,伸手探他的鼻息。
還好,氣息雖然微弱,但是還有氣兒。
在柳采春這裡,隻要還有一口氣兒,就沒事。
在末世的時候,她靠著空間裡的那一汪靈泉水,不知道救活了多少個隻剩下一口氣的同伴。
乾這種事兒,她早就是個熟練工。
柳采春忙將二皇子輕輕攬抱著靠坐在自己懷中,稀釋之後的靈泉水給他口中喂了兩口,再用沾了稀釋靈泉水的帕子,輕輕擦拭他額頭的傷口。
他額頭的傷口靠近太陽穴,半指寬,鮮血無聲無息的不停流淌,緩慢而無聲的一點點帶走他的生命。
據柳采春的經驗,她可以很準確的判斷,如果不是她及時趕到,就這麼大的傷口、流了這麼多血,運氣好等到太醫來,很難說能不能救回來、運氣不好,還等不到太醫來恐怕就要流血而亡了。
關策......協陽侯府,他們越來越瘋了。
柳采春麵不改色拿銀釵在自己手臂上劃了一道,睜眼看著鮮血緩緩流出,浸染了袖子、滴在地上、二皇子的衣裳上,眼看著流得差不多了,這才拿手帕將手臂上的傷口簡單包紮止血。
二皇子似乎失血過多,呼吸均勻有力了許多,但是還沒有醒來。柳采春也不著急叫醒他,小心翼翼將他放著躺在地上,先去叫醒袁溯。
誰知袁溯不知道怎麼了,她用力搖晃了好幾下人也沒見醒來,柳采春便隻好給他喂了稀釋的靈泉水。
正常人被這麼搖晃的早就該醒來了,他既然不醒那就說明隻有一種可能:中招了。
彆管對方下的是什麼藥,一招鮮吃遍天,有靈泉水就好。
袁溯終於睜開了眼睛,看到柳采春一愣:“柳夫人?你怎麼在這兒?”
柳采春又好氣又想笑:“問我?那你呢?”
“我......”袁溯大驚變色:“二殿下!二殿下!”
“噓——”
柳采春示意他彆吵,“二殿下沒事,你說說你為什麼在這兒?”
“怎麼會沒事?二殿下他流血——”
“他隻是一點點皮外傷,早就不流血了,他身上的血是我的,受傷的是我。你這麼看著我乾什麼?我也沒事了,放心。難道我還坑你?你怎麼會在這?”
柳采春有點頭痛。
靈泉水好用歸好用,但是不太好解釋圓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