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切塵埃落定、朝局安穩之後,皇上終於想起來囚禁在宗人府大牢深處的清王。
清王闔府包括寧側妃儘數被囚禁於此,尚未發落。
皇上已經背負了殺侄奪位的名聲,不想再背負一個弑兄之名。但清王一脈這輩子也彆想離開這高牆半步。
皇上原本不想再見清王,可到底還是不甘心。
他想問清王一句為什麼?
不過短短一月多未見,皇上幾乎不敢相信眼前頭發花白、滿臉皺紋、渾身上下透著頹喪暮氣猶如風燭殘年的老頭,是自己那風度翩翩、氣度不俗的皇兄。
清王慢慢轉頭,看到皇上的時候猛然睜大了眼睛,表情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皇上定定的看著他,忽然就沒有了問什麼的欲望。
還有什麼好問的?
也就這麼回事。
欲壑難填。
共富貴注定是一件很難很難的事,上至君臣下至兄弟,皆如此。
他隻盼就這一個就好了,不要再有其他的了,他盼著君臣彼此都得善終,比如謝大將軍府、比如魏國公府......
皇上轉身,一步步離開。
清王愣住了。
他以為皇上會說點什麼,但什麼都沒有!
他撲在監牢柵欄上拚命叫喊求饒,皇上始終沒有回頭,腳步也沒有停一下。
清王絕望了,破口大罵,尖利的咒罵帶著哭腔,惡毒又絕望。
皇上自失一笑,輕輕搖了搖頭,很快,離開了宗人府的地牢。
他不殺他們一家子,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了。
經此一役,皇上徹底掌控了朝堂,再也沒人敢動什麼歪心眼兒搗亂。
此時,皇上提出了遷都一事。
整個朝堂炸了鍋,金陵城裡也炸了鍋。
可想而知的,很快,整個江南、整個天下都會炸鍋。
幾家歡喜幾家愁。
從北地跟著來的大臣們自然舉雙手讚成,他們也不喜歡南邊,早就想回去了。魏國公府、謝大將軍府等皇上的心腹臂膀事先得了皇上通氣兒,也表示了支持。
金陵人和江南官員強烈反對。
但沒有用。
沒有人再能阻止皇上。
況且,皇上打出了“天子守國門”的大義,遷都燕京,可更好防禦塞外草原各部落,朝堂上下更是無人能反對。
於是,此事在皇上的示意下,迅速正式被抬上了議程。
燕京改名北京城,金陵城從此便有了相對的稱為南京的名。
謝大將軍率先前往京城,布放邊境,修建防禦工事。袁溯正好還在京城那片兒,索性便不回金陵了,就在那等著與謝大將軍會和,跟著謝家人一起曆練。
雖然沒了爵位,袁溯並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