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濟世那句“該當何罪”,如同一柄重錘,狠狠砸在了周神醫的心口上!
他渾身一軟,再也撐不住那點可憐的骨氣,噗通一聲,額頭重重地磕在地上,聲音裡帶上了哭腔,再無半點“神醫”風範。
“何先生饒命!大師兄饒命啊!”
周神醫磕頭如搗蒜,涕淚橫流地哀嚎道,“我……我確實不是藥王穀的弟子!但我跟藥仙他老人家,真的有一點淵源啊!”
“一年前,我在北城偶遇一位落魄的中年人,我看他醫術不凡,便好心收留了他幾日。他為了感謝我,便將隨身的一本醫學手劄贈予了我!”
“他說他叫……叫陳凡,是藥仙的二徒弟!我這身醫術,都是從那本手劄上偷學來的皮毛!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冒充的,隻是一時鬼迷心竅,求大師兄饒我一命!”
他以為搬出二徒弟的名號,能換來一絲同門的情麵。
誰知,何濟世聽到“陳凡”這個名字,臉上的怒意反而化作了更深的不屑與嘲諷。
“陳凡?我那二師弟?”
何濟世冷笑一聲,那笑聲裡充滿了鄙夷,“他是我師兄弟幾個裡,醫術最差,心思最雜的一個。師父說他心術不正,難成大器,早已將他逐出師門。”
“你偷學他的東西,還敢自稱神醫?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那本手劄上的東西,怕是連師門最基礎的法門都不如!”
此話一出,周神醫的臉徹底變成了豬肝色,羞憤、尷尬、恐懼交織在一起,恨不得當場找個地縫鑽進去。
偷學,還偷學了個最沒用的!
這簡直比當眾揭穿他是騙子,還要讓他難堪百倍!
“我……我……”周神醫張口結舌,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好你個周神棍!你竟敢騙我們!”韓正德此刻反應極快,一腳踹在周神醫的身上,滿臉義憤填膺地對韓正雄吼道,“大哥!你看到了!我們也是被這個騙子給蒙蔽了!我們也是一心想為你治病啊!”
“是啊大哥!”韓正興也立刻撇清關係,指著周神醫破口大罵,“這個天殺的騙子,差點就害了你!真是該死!”
兩人一唱一和,演得情真意切,仿佛自己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夠了。”
韓正雄冰冷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表演。他看著自己這兩個醜態百出的弟弟,眼神裡最後一絲親情也消磨殆儘,隻剩下無儘的失望和冰冷。
“演完了嗎?”他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帶著千鈞之重,“從今天起,你們兩個,交出在家族集團的一切職務,滾回老宅禁足,沒有我的命令,不許踏出韓家半步!”
“大哥!你不能這樣!”韓正德臉色大變。
“我們也是為了你好!”韓正興還在狡辯。
“來人!”韓正雄懶得再聽他們廢話,直接喝道,“把他們給我轟出去!”
幾名保鏢立刻上前,架起還在咆哮的韓正德和韓正興,連同地上癱軟如泥的周神醫,一起拖了出去。
“等一下。”
就在周神醫要被拖出門口時,何濟世忽然開口了。
他走到周神醫麵前,居高臨下地問道:“你剛才說,一年前在北城見過我二師弟陳凡?”
“是……是……”周神醫點頭如搗蒜。
“他後來去了哪裡?”
“我……我不知道……”周神醫嚇得魂不附體,“他待了幾天就走了,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了……”
何濟世眉頭微皺,似乎有些失望,揮了揮手:“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