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飯店裡遇見老二,她可舍不得花錢請他吃一頓。
他也配?
而且王秀蘭說的也不全是唬人的,在上一世老二確實因為那群狐朋狗友腦瓜讓人給開了瓢。
這一世看沒了自己的悉心照顧,老二腦袋上碗大的疤還能不能消掉都不一定。
而國營飯店內,此時老二也沒了吃飯的想法。
罵罵咧咧的推開門,順著他媽走的方向追了過去。
他孝順兒子的身份現在還不能倒。
至少也要等把媽手裡的手表票哄過來,那玩意可值老鼻子錢了。
可一想到,王秀蘭當著那麼多人麵下他麵子。
他就感到厭煩。
五十多的人了,被小輩說兩句又不能掉塊肉。
太較真了。
再說那些都是他兄弟,這讓他以後怎麼做人。
到底不是親骨肉,之前對他的好,怕不是在裝模作樣給外人看……
等老二好不容易壓下怨氣,這才繼續上路。
當然此時老二的怨懟,王秀蘭又哪裡會沒想到。
隻不過是不在意罷了,升米恩鬥米仇的道理她怎麼不懂。
這世道你掏心掏肺一百次,他們隻當是理所當然,可若有一次不如他們的意,先前所有的好便都成了惺惺作態。
這頭吃飽喝足的王秀蘭哼著老一輩的小曲。
但今天還有事要做,就沒在縣城多停留。
直奔郊外軍區的機械工廠。
來到時,正好趕上工人下工的時候。
王秀蘭摸了摸衣服口袋裡的東西,逆著人流往裡走。
“媽?”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把她叫住。
等王秀蘭回頭,就看見老大皺著眉站在身後。
陸現軍這兩天心情很不好,自從和家裡鬨掰之後,就再也沒吃過一頓熱乎飯。
最近還是借住在丈母娘家。
玉嬌的弟弟已經和他抱怨很多次了,說家裡地方小住不下人了。
話裡話外都是趕人的意思,玉嬌他媽看在前段時間借她錢的份上倒沒說什麼。
隻是每次下班回家,鍋裡連口熱乎飯都沒有。
大多都是剩了一天的隔夜飯,甚至有些都餿掉了。
餓狠了嘗一口,第二天拉一天肚子,還被領導看到說他擅離職守扣了一天工資。
老大那受過這種罪,平常回到家了他媽就會把熱乎的飯菜端上來。
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從來不用操心這些。
可等他黑著臉回到丈母娘家,就見葉玉嬌遠遠的站在門口,看樣子是在等他下班。
那點怨氣也消了大半,為了玉嬌受點罪不算什麼。
而且如果不是他媽死活不把手表票拿出來,又怎麼會有這麼多事。
“現軍你這兩天先去外麵找個招待所湊合幾天,家裡情況你也知道多出一張嘴吃飯都是問題。”
“昨天的飯都餿了,我舍不得你受苦,所以你出去住把。”
在這番溫柔小意的誘哄,仿佛字字句句都在替他著想。
老大聽了心裡一陣感動,覺得玉嬌真是個體貼的好女人。
他哪會想到,不過是葉家人嫌他礙事去,催著葉玉嬌趕緊把人攆走。
這不晚上一下班,老大就琢磨著借錢去住招待所。
沒錯老大把錢都給葉家之後,身上已經沒剩多少錢了。
結果正發愁,沒想到一抬頭就看到他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