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原地，像一個被遺忘在舞台角落的演員，等待著屬於她的下一場戲開幕。
等待的時間並不長，大概隻有五六分鐘，遠處的小路上就出現了手電筒的光亮，由遠及近快速移動。
劉佳佳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些許。她知道，那是林更近來了。光亮越來越近，她能分辨出一個高瘦的身影，步子邁得很快。
當他走到路燈下時，手電筒的光束晃了一下，照在她臉上，然後迅速移開。
“佳佳！”林更近的聲音帶著未散去的急促，臉上帶著一絲混合著意外和局促的笑容。
他穿著一件簡單的T恤和短褲，腳上是一雙拖鞋，看起來就像剛從家裡跑出來一樣。
與她在城市裡見到的那個總是穿著襯衫、帶著幾分書生氣的林更近判若兩人。
“嗯，是我。”劉佳佳也朝他笑了笑，儘量顯得自然。她打量著他，他看起來瘦了一些，皮膚也曬黑了，但精神似乎還不錯。
隻是那份局促，讓她心裡又是一沉。他是因為她的突然到來而局促，還是因為彆的什麼？
“你怎麼沒提前說一聲？我好去鎮上接你啊。”林更近走上前，很自然地伸手接過她手中的行李箱。他的手觸碰到她的手時，她感覺到一絲微涼。
“想著班車直接到村口也方便，就沒讓你麻煩。”她解釋道，“而且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想過來看看你。”
她說的是實話，但又不是全部的實話。這句“看看你”包含了太多未說出口的複雜情緒。
“沒事，不麻煩。”林更近拎著行李箱，感覺比他想象的要輕。“就帶了這麼點東西？”
“嗯，沒帶多少。”
“走吧，家裡就在前麵不遠。”林更近說著，轉身帶路。
劉佳佳跟在他身後，走上了那條漆黑的小路。手電筒的光束在前麵搖晃著，照亮腳下的路麵。
路邊是田地，空氣中彌漫著泥土、稻草和不知名植物的混合氣味。
她能聽到自己的腳步聲和林更近的腳步聲，以及行李箱輪子在路麵上滾動的聲音。
“你坐火車累不累？班車顛簸吧？”林更近一邊走一邊問，語氣恢複了一些平時的溫和。
“還好，習慣了。”她答道。
“村裡晚上就這樣，沒什麼路燈。”他解釋道，似乎怕她不適應，“不過走慣了也還好。”
“挺安靜的。”她評價道，這確實是城市裡難得的安靜。
“是啊，跟城裡沒法比。”林更近笑了笑，“我剛回來那會兒也挺不習慣的，晚上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話題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仿佛都在刻意避開更深層的東西。劉佳佳看著他的背影，心裡五味雜陳。
她想問他找工作的事情，想問他拍抖音的事情，更想問他關於張麗華的事情。但話到嘴邊，又都咽了下去。
她知道現在不是問這些的時候，而且，她此行的目的，本來就不是通過問來獲得答案。她需要自己去看，去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