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事,不需要你來揣測。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警告。
“是嗎?”楊小環非但沒退,反而繞過桌角,走得離他更近了。
她身上有股淡淡的香水味,不濃烈,卻像藤蔓一樣纏繞過來。
“可你整個人都寫著‘心虛’兩個字。”
她伸出手指,輕輕點了點他麵前的一份文件。
“你安排我進來,不就是想就近看著我,怕我去找她嗎?”
趙子宇的呼吸重了一分。
他想嗬斥,想讓她立刻滾出去,但理智告訴他,任何過激的反應都隻會證實她的猜測。
“你的麵試結束了。”他靠向椅背,試圖拉開兩人的距離,重新找回上司的姿態,“明天準時來人事部報道,現在你可以走了。”
“彆這麼著急趕我走嘛。”楊小環笑了笑,轉身又走回了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前,姿態悠閒,仿佛她才是這裡的主人,“我就是好奇,能讓你這麼緊張的女人,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趙子宇盯著她悠閒的背影,太陽穴突突地跳。
“她是什麼樣的人,和你無關。”他的聲音已經結了層薄冰。
“怎麼會無關呢?”楊小環轉過身,笑意盈盈地走回來,“我以後可是要在這裡工作的,萬一哪天不小心衝撞了你家那位老板娘,那要怎麼搞。”
她故意把“你家那位老板娘”三個字咬得很重,每一個音節都像是在敲打趙子宇緊繃的神經。
趙子宇的太陽穴跳得更厲害了,幾乎能感受到血管在皮膚下搏動的頻率。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裡麵已經是一片沉寂的冷意。
“我們之前說好的,在外人麵前,我們的關係不能讓任何人發現。”他一字一句,聲音壓得很低,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懇求。
“可你讓我來這裡上班,紙是包不住火的。”楊小環的笑容不變,她的話語卻像一把小小的錐子,精準地紮在他最脆弱的地方,“你家那位是老板,我在這裡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總有碰上的一天,到時候怎麼辦?”
趙子宇像是被這個問題問住了,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他沉默了幾秒,像是在腦子裡飛速權衡著所有的利弊和風險。
最後,他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你就按之前說的,是我的表妹。”
“對外,你就是我從老家過來投奔我的表妹,我給你找份工作安頓下來,合情合理。”他似乎找到了一個可以讓自己立足的支點,語氣也變得生硬而堅決,“以後不管誰問起,都這麼說。”
“好吧。”楊小環出乎意料地爽快答應了。
她聳了聳肩,那副輕鬆的樣子,仿佛剛才那個咄咄逼人的人不是她。
“既然你都安排好了,那就按你說的辦。”
她不再靠近,而是退後了兩步,重新拉開了安全的社交距離。
“那我就先回去了,不打擾你工作了,表哥。”
最後兩個字,她咬得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