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視一笑,一場針對蘇心悅的陰險騙局,就此敲定。
第二天,蘇心悅起了個大早,她幾乎一夜沒睡,既緊張又充滿希望。
蘇心悅挽著趙子宇的手臂,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仿佛他已是易碎的珍寶。
她的臉上寫滿了憂慮與期盼,目光始終落在他身上。反觀趙子宇的臉色卻是一切正常,根本就像有病一樣。
推開診室的門,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醫生正坐在桌後。趙子宇輕車熟路地走上前,喊了聲:“醫生。”
醫生抬起頭,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動作停頓了一下。他的目光越過滿臉緊張的蘇心悅,與趙子宇的視線在空中短暫交彙。
趙子宇的下巴幾不可察地動了動。這個無聲的交流在瞬間完成,蘇心悅正全神貫注地攙扶趙子宇在椅子上坐下,對此毫無察覺。
“嗯,坐。”醫生的聲音平板無波,透著一股職業性的冷漠。
診室裡安靜得能聽到牆上掛鐘秒針走動的滴答聲,一下下,敲在蘇心悅緊繃的神經上。
醫生開始了他煞有介事的問診,拿起聽診器,冰涼的金屬頭貼在趙子宇的胸口和後背。
又讓他伸出手腕,三根手指搭了上去,閉目凝神,裝模作樣地為他把脈。
每一個步驟都一絲不苟,他時而在病曆本上奮筆疾書,筆尖劃過紙張發出沙沙的聲響,將這間小小的診室渲染成決定命運的審判庭。
蘇心悅屏住呼吸,隨著醫生愈發嚴肅的表情,一顆心沉到了穀底。
良久,醫生終於放下了趙子宇的手腕,摘下眼鏡,用布慢條斯理地擦拭著。他重重地歎了口氣,用一種沉痛而權威的語氣開口。
話音落下的瞬間,蘇心悅臉上的血色褪得一乾二淨,瞳孔驟然收縮。
她身體控製不住地晃了一下,周遭的一切聲音都消失了,世界變成一片嗡鳴的空白。
“腎癌晚期,雙腎感染,生命僅剩三個月。”
隻有那幾個字在她腦中轟然炸開,雖然有心裡準備,但聽到還是有那麼一瞬難過。
“不過……”醫生的話鋒一轉,像是在絕境中拋出了一根救命稻草,“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唯一的生機,就是立刻進行腎移植。”
他頓了頓,看著兩人,“但你們也知道,現在腎源稀缺,很難找。我們醫院剛好有個渠道,
隻是……手術加上相關費用,需要六十八萬,而且必須先行預付定金,才能把腎源給你們預留下來。”
趙子宇聞言,身體猛地一顫,雙手抱住頭,肩膀劇烈地抖動起來,發出壓抑的嗚咽,將一個絕望的病人表演得淋漓儘致。
蘇心悅的大腦已經停止了思考。六十八萬,這個數字在她腦中隻是一個空洞的符號。
她所有的理智都被“唯一的生機”這幾個字徹底擊潰。
救他,必須救他!錢沒了可以再掙,人沒了就什麼都沒了。
她來不及去想這筆錢的數目為何如此巧合,腦海中隻剩下“救他”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