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確的說,工錢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每日二十文保底,就是哪怕生病、偶爾有事請假、生娃休息等等,這個工錢雷打不動照發;
另一部分是根據繡品的好壞,價貴拿的分成就高,價低分成就低,這個就看她們自身努力以及能力程度。”
圍繞的婦人們聽到繡坊,還沒來得及細問,就聽沈清已經解釋的清清楚楚!
每天二十文保底?生病有事生娃一樣都有?
老天,她們真的沒聽錯嗎?
鄭惠咽了咽口水,茫茫然道:“這比毛筆工坊還好不是?”
“誰說不是?”李娥呐呐接了句。
工坊沒有保底,多做多得,每天做多少就有多少工錢,休息放假是沒工錢的,饒是如此也好的不得了,可如今繡坊連放假都有工錢!
沈清沒說錯?
沈清接著道:“刺繡和做毛筆不同,毛筆分工合作,一人負責一個步驟,做不好還能換個步驟,三五天就能學熟練;
刺繡從劈線、畫花樣等開始都由自己獨立完成,一針落錯了整副花樣都毀了或者賣不上價,也有萬分努力繡出來依然平平無奇,可以說比起做毛筆費心力多了。”
工錢哪有那麼容易賺的?掙的多費的心力就多。
她唯一能為她們做的就是讓付出和回報成正比。
圍著的婦人們認真聽著,認可的跟著點頭。
對對,她們雖然不會繡也買不起,但之前去城裡雜貨鋪看到過,那些帕子上繡了幾朵花,就能多上好些文錢;
萍姑繡的總比那些花花草草的好吧?
一針一線盯著上麵,確實要比做毛筆累多了!
沈清看著飄落的雪花,決定先把醜話說在前頭,“還有件事要說在前麵:學刺繡期間是沒有工錢的,也不提供吃食,每日來繡坊跟著萍姑學,學好後就各回各家。”
好處是不想學了要走也成,至少自家沒成本,對於實在不是這塊料的她也無需施加壓力,想走就能走。
漢子們原本在討論修路的事,聽到沈清說繡坊、學徒啥啥的,豎起耳朵聽著,當聽到沈清說學徒期間的事,再也忍不住,插話道:“學徒哪裡有工錢?不給師父工錢就不錯了!”
“學門手藝多不容易?換城裡至少要給師父家白白乾活三年,也就咱們一個村子你照顧,她們出師就有工錢拿,還有啥話說!”
“學徒期間要包攬所有家務活,那樣才提供一些吃食,你這又不需要她們乾活,包啥吃食?”
對於學手藝,漢子們雖然沒吃過豬肉,但見過豬跑啊!
就是不要工錢、幫師父乾活,外加拜師禮,也沒幾個願意收徒弟的,老話說得對教會徒弟餓死師傅,活計就那麼多,誰願意帶徒弟搶自己飯碗?
所以要不是傳給兒子侄子這些有血緣的,要不就是收有關係外加爹娘會來事自己又極有眼力見的,不管哪一種,他們村子上這批人想都不用想!
如今也是沈清牛,用了八百斤精糧和兩頭膘肥體壯的公羊才把萍姑母女換出來,還要供吃食養著,才有村子上姑娘家的學手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