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逸的臉色也很是不好看。
見沈清困惑的看過來,解釋道:“我娘去世的早,管理鋪子的是我後娘派來的嬤嬤,我常年在黑水城,手上信任的人都是粗人,內宅一直是她的人在管理;
之前我也問過幾次,嬤嬤說這條街能有三百兩算是不錯的,彆處甚至隻有二百多兩,我再多問就說我對後娘不滿,故意刁難她。”
沈清明白了。
不管是親娘還是後娘,都是娘,這朝代孝道大過天,對爹娘長輩不敬,這一輩子不管是仕途還是名聲都完了。
“難怪主子你能分到好地段的大鋪子,原來是在這兒等著的!”影二氣不平,依然壓低音量低聲道。
影一長長歎了口氣,憂心的看向主子。
一套鋪子就差了足足九百兩銀子!
要知道一口八口之家,一年所有的花費還不到十兩銀子,也就是說十兩銀子就能養活至少八口人,九百兩銀子能養活多少?
黑水城寒冷異常,是流放之地,也是災民遷移之地,以往流放過去的官員中有無辜受牽連的,有正直被陷害的,主子都會用自己的存銀接濟一二;
去年災民遷移數量過多,主子為了籌集銀兩能變賣的都變賣了,總共也才湊了三千兩銀子!
要知道隻一套鋪子一年就多出九百兩,還有其他幾間鋪子,一年額外有三千兩銀子進賬不成問題,這四五年來該有多少?又能多幫助多少人?
主子又怎會為了災民安置愁到一宿一宿睡不著覺?
更不會看著不少災民饑寒交迫無能無力!
“主子,現在怎麼辦?”
淩逸眸光堅定:“收,我不能露麵讓人知曉回來了,你帶著我的印信去收回鋪子,就說江向北知曉我在黑水城的困境,非但沒有趁火打劫,還願意花高價租賃我的鋪子,替我解燃眉之急!
我感念他的仁義,隻能賠償違約金解約,將鋪子轉租賃給他,嬤嬤搬出母親,你倆隻管裝作不知,推說是我的決定,讓嬤嬤告訴母親再訓斥於我。”
影一影二聽懂了。
以往是主子問嬤嬤,嬤嬤搬出娘娘主子總不能去宮中對峙,但如今主子‘遠在’黑水城,他們拿著主子的印信收回鋪子,嬤嬤即便不滿去宮中告狀,也是娘娘去信責怪主子。
但為了鋪子租金,尤其明晃晃的差距麵前,娘娘如何會特意去信責怪主子?
她甚至提都不能提!畢竟實在不體麵,不能拿到明麵上說。
還得費力遮掩,畢竟宮裡娘娘眾多,誰都想拿到對方的錯處!
沈清也聽明白了。
這是拿著淩逸的鋪子飽自己的腰包。
不過淩逸家應該比她以為的更加富有,不然哪個沒成婚的兒子分出來有自己的宅院就算了,還能有良田鋪子之類的?
他爹到底多有錢?不會是京城首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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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鋪子極大可能會發生口角,怕有難聽話,淩逸留沈清一同在車廂裡等待。
沈清倒是不怕聽難聽話,事實上她很想進去看熱鬨,但淩逸不能露麵,留他一人在這兒確實怪孤單的,隻能跟著留下。
影一影二跳下車架,開始去後方車輛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