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天不冷不熱,挑了個陽光明媚的日子,沈清一行人回村。
霍青霖前來送行。
“嚴羽說宋書的好日子不長久了,主要是淩泰之前在火鍋鋪子做了錯事,後麵皇上讓人徹查,扯出蘿卜帶出泥,一查就查出好多肮臟事;
結果麗妃在後宮又哭又鬨,其它皇子以及母妃落井下石,如今前朝後宮鬨哄哄的和集市一樣,皇上正惱著呢;
要我說淩逸也算走運,不用攪合進這一堆爛事裡麵去!”
沈清想到年前父子二人推心置腹的相處三天,猜測亂成這個局麵,說不定也有皇上的推波助瀾?
霍青霖又擔憂道:“宋書好日子不長久就算了,我隻擔心牽連小冰,那孩子打小沒享受到父親的關愛,就怕出事時因為是親生女兒,多少會受到牽連。”
沈清跟著歎氣,沒法子,多少都會受到牽連的,就連華國直係親屬都會影響考公,何況這兒。
她勸道:“好在阿冰是外嫁女了,隻要咱們不在意,影響就不大。”
娘家人犯事,出嫁了的女兒在律法上其實沒有明確規定,主要是怕影響女兒在夫家的地位,阿冰當初婚嫁時根本不知道宋書的存在,知道宋書存在的時候也沒享受過他帶來的好處,後麵宋書出事自是不會受他影響。
霍青霖真心道:“有你在,我就放心。”
哪怕向東說這話,她都不一定安心,但沈清不說她都知曉她不會在意。
她今日來,也不是為了尋求她的保證,隻是知曉了前夫過的不好,想來和好友分享一下喜悅之情。
對了,“秋意昨日沒了,一卷草席裹著扔去了亂葬崗。”
沈清來了興致,追問道:“你準備去收屍?”
霍青霖搖頭:“沒有,雖說這事主要是宋書不對,但她也不是個好的;
倘若是宋書強迫她,她沒法子不得不從,那我不會怨她一丁半點;
那日也會救她,但這事她分明也是甘願的,甚至引以為榮,被逼無奈和上趕著我分得清,我也沒有那麼心胸開闊,大度到能不計前嫌。”
沈清跟著點頭:“正常人都是這樣的,咱們又不是聖人,沒必要對自己要求嚴格。”
反正放在她那兒,老公和小姐妹搞在一起了,那就是渣男賤女!相互折磨死了,簡直到要放鞭炮慶祝的地步。
收屍?恨不得把骨灰都揚了,沾上了都嫌晦氣。
霍青霖輕聲道:“嗯,我想著她當初嘲諷我的那些話,說我沒手段,掌控不了宋書,她不一樣,她對宋書而言是不同的,結果落到了這般下場。”
她口中對她不同的男人,連副薄棺都沒給她準備,品行低劣的男人她還指望他的真心,猶如刀尖舔血,不知什麼時候就會變成自己的血。
兩人又聊了一會子話,霍青霖說明來意:“我暫時離不了京城,不然真想和你們一起去葫蘆村住上一段時日;
我沒彆的送你——送了你也不定有用,這兩個護衛身手都不錯,你帶著回去教那些想習武的少年姑娘家們,我、我已無需他們護衛。”
沈清驚喜極了!
這簡直送到她心巴上了,對於村子,甚至整個錦城來說,都是稀缺資源!
*
回村後的沈清,也沒閒著。
先是將放羊村富貴村召集起來,宣布想習武的都可過來,跟著葫蘆村的人一起練習,能練成更好,練不成當強身健體了;
接著是修路,村子裡的路已經修好,現在要修的是村子外到官道以及到放羊村和富貴村的路。
要想富先修路,這句至理名言沈清一直牢記於心。
以前人力和財力都不充足,如今她在外麵做生意掙了銀子,加上自家的工坊源源不斷的有進賬,修路迫在眉睫!
她原本的打算是修路所需的銀子自己一家出了,畢竟她有好幾個工坊需要運送貨物出去,還要從放羊村和富貴村進貨,修路對自家來說好處最大,她家出不了力,自然要出銀子。
結果江二爺三家也要出一份——他們有糖坊,需要送貨出去,也需要運貨進來,當然要出一份。
村子上人家紛紛出力。
修路是個大工程,單單靠自己村子,累不說,還慢,耗時長,要招人才行。
放羊村和富貴村要修他們自己那邊的路,騰不出空來掙這份工錢,所以這人得從其他地方招。
沈清和江二爺商議後,工錢定在四十五文一天,不管飯,分段式修路,這樣是為了防止裡麵有濫竽充數和偷懶等。
有工錢,且工錢還蠻豐厚,來的人一傳十十傳百,越來越多!
沈清想著這都是送上門的勞力,多難得,正好留著開荒——不是山裡,而是外麵大山腳下。
村裡的土地有限,再就是往山上發展,但山上路不好走,植被多,能開墾的土地有限,眼光要放長遠,那就是往大山外。
她現在手上有銀子,開荒出來的土地交了銀子買下即可,她現在是一品誥命夫人,縣官根本不敢為難她,再多的土地都能護住,何況這些是山腳下無人要的荒地。
等地開墾出來,就能挪一部分下人出來居住,種紅薯、種藥材等,以後甚至還能將工坊挪一兩個出來。
慢慢發展,村子裡人口多了分家後也能搬出來,形成一個村落。
讀書識字算術、習武、耕種.....連同放羊村富貴村以及周邊的村子壯大起來後,就是最安全的堡壘!
修路、開荒都是大工程,人數多了後,村子上人改為做好後勤工作。
雖不用管飯,但茶水還是需要準備的,尤其都是做體力活,出汗量大,需要補充水分,他們帶的葫蘆裝水有限,是以村子上婦人們會煮了茶水,用驢車馱出去,分發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