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絕、暗局》
紅綢檀木暗藏冰,
喜宴無聲鬥影蹤。
毒酒密道皆算儘,
天機圖下戰雲濃。
大紅燈籠高高掛,喜樂聲聲震雲霄。柳家今日娶親,整個府邸張燈結彩,賓客如雲。新娘是百裡外李家的千金,嫁妝隊伍從清晨便開始陸續抵達,一箱箱係著紅綢的物件被抬入內院。
海蘭作為新娘的貼身侍女,正仔細檢查著最後一批嫁妝。她身著淡粉色衣裙,看似柔弱,眼神卻銳利如刀。當她的手指拂過一隻雕花檀木箱時,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這箱子怎麼比其他涼些?"她輕聲自語,指尖在箱角一處隱蔽的雕花處輕輕一按。
"哢嗒"一聲輕響,箱子側麵的暗格彈開,露出裡麵一塊晶瑩剔透的冰塊。冰塊中心,凍結著一隻通體碧綠的小鳥,鳥喙中隱約可見一卷細如發絲的紙條。
海蘭瞳孔微縮,迅速合上暗格。傳信鳥——影閣最高級的傳信手段,冰封狀態下可保存數月,一旦解凍,鳥兒便會蘇醒,將信息送到指定之人手中。
"看來今日的喜宴,不止有喜事啊。"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動聲色地將箱子與其他嫁妝擺在一起。
前院,酒席已經開了三十多桌。靈風一身藍衫,端著酒杯在賓客中穿梭,臉上掛著憨厚的笑容,眼神卻清明如初。
"柳三爺,晚輩敬您一杯!"靈風晃晃悠悠地走到主桌前,對著柳家三老爺舉杯,身子故意一個踉蹌,半杯酒灑在了自己衣襟上。
"哎喲,年輕人酒量不行啊!"柳三爺哈哈大笑,"來嘗嘗這個,真正的百年陳釀,老頭子我珍藏多年,今日特意拿出來招待貴客!"
林風眼睛一亮,接過那白玉酒壺時,指尖卻微微一顫。壺身冰涼得不正常,而且重量比尋常酒壺輕了些許。
"多謝三爺厚愛!"林風佯裝興奮,卻在倒酒時故意手一抖,整壺酒"啪"地摔在地上。琥珀色的液體四濺,接觸到地麵的瞬間竟冒出絲絲白煙。
"哎呀!晚輩該死!"林風慌忙彎腰去撿碎片,趁機用袖中備好的白帕沾了些酒液藏起。他鼻翼微動,嗅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苦杏仁味——化功散,影閣秘藥,無色無味,唯有在揮發時才有極淡的氣味。
周圍的賓客紛紛安慰他,柳三爺雖然心疼好酒,但大喜之日也不好發作,隻得擺擺手作罷。林風踉蹌著退到一旁,眼中醉意全無,警惕地掃視著全場。
廚房裡熱火朝天,二十幾個灶台同時開火,幾十名廚娘忙得腳不沾地。雲辰作為臨時幫工,正按照管事的吩咐將剛出籠的喜糕搬到一旁冷卻。
"小哥,小心燙!"一位胖廚娘好心提醒,"那可是要上主桌的,千萬不能出差錯。"
雲辰點頭應下,雙手穩穩托住蒸籠。就在他轉身的瞬間,腳下突然一空,一塊地磚竟微微下陷。他不動聲色地加重力道,那地磚又下沉了幾分,隱約有涼風從縫隙中透出。
"大娘,這蒸籠放哪兒?"雲辰故作無知地問道,同時用腳尖輕輕探索著周圍的地磚。
"就放那邊架子上,等涼了再裝盤。"胖廚娘頭也不抬地回道。
雲辰放下蒸籠,趁人不備蹲下身假裝係鞋帶,手指在地磚縫隙間摸索。他的指甲碰到一個微小的凸起,輕輕一按,整塊地磚無聲滑開,露出下方黑洞洞的通道,足夠一個瘦小之人通過。
"原來如此..."雲辰心中了然,迅速將地磚複位。影閣果然做了兩手準備,前門下毒不成,還有密道可走。
喜堂內,新娘已經拜過天地,正被送入洞房。海蘭作為貼身侍女緊隨其後,在經過擺放喜糕的桌案時,她忽然停下腳步。
"小姐最愛吃桂花糕,我拿一些過去。"她微笑著對旁邊的嬤嬤說道,手指輕輕拂過最上層的一塊喜糕。
無人注意到,她的指尖有淡淡青光閃過,糕點上多了幾道幾乎不可見的紋路——那是天劍門特有的暗號,警告"酒中有毒,密道在廚"。
"海蘭姑娘快些,彆誤了吉時。"嬤嬤催促道。
海蘭點頭應下,轉身時餘光瞥見一位麵生的侍女正悄悄靠近那壺被打翻的"百年陳釀",眼神閃爍。她心中冷笑,影閣的棋子果然都動起來了。
後院僻靜處,靈風將沾了酒液的白帕展開,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滴了一滴透明液體在上麵。白帕瞬間由白轉藍,又由藍變黑。
"果然是化功散,而且濃度極高。"靈風眉頭緊鎖,"一壺酒足以讓在場所有高手在三個時辰內功力儘失。"
他迅速將帕子焚毀,正準備返回宴席,忽然聽到假山後傳來輕微的"咕咕"聲。循聲望去,一隻通體雪白的鴿子正啄食著地上的穀粒,腿上綁著一個小小的竹筒。
靈風眼神一凜,這不是普通的信鴿,而是影閣專門訓練的"雪影鴿",能避過大多數偵查手段。他悄無聲息地靠近,一把抓住鴿子,取下竹筒中的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