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雲羨狀似不在意般,“王爺不是不喜子嗣,如今又想要了?”
“確實不喜歡。”沈摧語氣淡淡道,“隻是本王的長子,不能出自明氏的肚皮。”
男人修長的手指,轉著尾指上的戒指。
溫雲羨瞬間明白了。明如玉身份高貴,沈摧不能叫她如奚月奴一般吃避子藥。如今破局的法子,就隻有讓奚月奴先懷上。
溫雲羨垂下眼睫,心中暗歎。
當真是天家無情。沈摧用了奚月奴三年,果然是對她半點憐惜都沒有,隻把她當個物件兒般地利用。奚月奴拚死都想離開瑞王府,是對的。
兩人又談了幾句。
沈摧起身,手指點了點明如玉那張方子,“她要什麼藥,儘管給她開好的。”
“側妃自然……”
“本王說的是,她。”
反應過來,溫雲羨愣了愣,忍著心疼笑了,“王爺知道心疼點人家,彆日日都用得那麼狠,就比什麼名貴的藥都好了。”
“渾說。”
沈摧再沒說什麼,轉身去了。
昨夜他特意召奚月奴來臥房伺候,事後也沒趕走,想必她能在他身邊睡個好覺吧?
午時。
清音閣裡。
“王爺來了。”
奚靈向搖光看了一眼。搖光立刻會意,叫人攙起了奚月奴,叫伺候的丫鬟把她擋在身後,不顯眼的位置。
搖光壓低了聲音警告:“你壞了事,小姐不過打了你幾下。你若是敢在王爺跟前多嘴多舌,小心你的舌頭。”
奚月奴臉頰腫脹發痛,心裡卻沒多少在意。
奚靈叫她害明如玉不成,現在還隻是打了她幾耳光,在奚靈看來,還算是輕的。娘的那張奴婢身契還沒蓋章,本就沒有什麼用。自己也隻要熬過這幾日就好了。
不等奚月奴回答,瑞王已經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
他一身群青色常服,隻在腰間用巴掌寬的皮帶束起,腰間係一塊暖玉,散發著淡淡微光。通身的矜貴之氣。
隻是他眉心一點朱砂紅,在奚月奴眼中與昨夜折騰她的畫麵交疊,她隻看了一眼,就不敢再抬頭。
奚靈滿麵笑意地起身迎過去,“王爺,今日也不上朝?”
“你的身子還未好,這幾日本王不忙,在家多陪陪你。”
沈摧扶著奚靈坐定。奚靈一抬眼,隻見沈摧目光在丫鬟堆兒裡一掃,顯是在找奚月奴。
奚靈心口一沉,嘴裡也散發著苦味,“王爺,妾身聽說,月奴昨夜觸怒了側妃妹妹。月奴她定不是故意的,可怕側妃妹妹不肯原諒,妾身想親自過去,給側妃妹妹道歉。”
她身子不好,操持不了納妾禮。
明如玉出身又高貴。宮裡的貴妃特意說,免了明如玉的妾室茶,說是不叫奚靈受累。
是故,明如玉入府兩日,奚靈還未正式見過她。
沈摧聞言,隻是擺了擺手,“不必。她好不好,都是你的丫鬟,不用去和側妃說。”
這話說得極偏向奚靈,可男人一雙眼睛,還是落在人群裡的奚月奴身上。
奚靈心口冒上來一簇簇的火,她有些賭氣,“王爺從前治軍,一向最賞罰分明的。妾身雖不能及,卻也不願賞罰不公,寒了下人們的心。月奴,今日,我再護不得你了。”
奚月奴心口一緊。
隻覺背後傳來一股推力,她猝不及防間穩不住身子。
“噗通”
雙膝重重砸在了地上,又麻又痛。
眼前視野裡,隻有沈摧的群青織金睚眥紋衣擺一動,好似那凶獸轉了轉眼睛,死死盯住奚月奴。
奚月奴:“奴婢是不慎打翻了側妃的魚湯,側妃大度,已不再追責。”
知道奚靈在沈摧跟前一向都溫柔賢淑,自己求個饒,或許逃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