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風飄白日,光景西馳流。
山中光景,飛速流逝,已是五度寒暑。
這一年春,道觀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李簡成。
王英攔住他,沒讓他進道觀。
他也不言語,默默的在道觀前站著,神情木訥。
王英到底是個心善之人,半夜心神不寧,出來觀望,發現他還站在道觀門口。
於是趕緊給他拿來一件棉衣,春始之夜特彆寒冷。
隻是第二天一早,他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沒辦法,王英隻好下山去尋弘性和尚。
弘性上山見到他後,驚訝道:“簡成師叔,怎麼是你?”
“弘大叔。”李簡成見到弘性,臉色才稍微有點變化。
弘性見他滄桑模樣,比自己看著似乎還衰老幾分,不知遭了什麼罪,完全沒了當年那英俊少年郎模樣,心中生出幾分痛心。
但他本就是不善於交流表達之人,所以也無從過問。
隻是與王英說了他是蘇小樓的徒弟,王英恍然,趕緊將他迎入了道觀。
道觀內並沒有太大的變化,隻是古樹下多了一個練劍的少女。
這讓李簡成陷入了回憶,自己當年也是這般,師父新收的弟子嗎?
想那時候在道觀內習武生活的日子,雖然單調,但他卻活的很充實。
“弘大叔,師父沒在嗎?”他許久才問了一句。
“師叔祖五年前閉關,還未出關!”
李簡成點點頭,也沒有問那練劍少女是誰,見她灼月劍法耍得有模有樣,再想到當年的自己。
也在同一個位置,不論寒暑,癡迷的鑽研著劍法。
為此,他臉上終於生出些微笑來。
他住的房間,依舊還留著,經常有人打掃的緣故,很乾淨整潔。
裡麵的東西和六年前自己離開前一模一樣,這讓他心生感動,自己在師父心中還是有位置的,這印天道觀一直有屬於他的一間房間。
這裡才是他的家。
坐在書桌前,他又陷入了回憶中。
九年,當真物是人非。
弘性再次想與他談談,但見他那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一時間又不知從何下手。
於是,這年春天,印天道觀又多了一個沉默寡言的滄桑青年。
每日上山打柴,除草種地,幾乎不說一句話。
薑南子幾次與他說話,他都是沉默不言,時間長了,他反而成了薑南子一個忠實的聽眾。
少女心思多變,山中又隻有一個啞婆婆,與他說些心事,他又不講話,倒也合適作為聽眾。
說起想念母妃,想念師祖的時候,他才會有些反應。
薑南子都認為他和啞婆婆一般,不能言語。
……
如此,又到了年末。
臘月初六,薑南子與寧貴妃見過麵後,寧貴妃卻不願返回京城。
她與孝文皇帝這一兩年關係出現了裂紋,孝文皇帝不再寵幸她,二人發生了激烈的衝突。
於是她決定離開皇宮,到印天山無為庵出家修行。
孝文皇帝竟然批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