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見東街儘頭,陷陣營士兵成排,張拉硬弓朝左側房頂密集射出箭矢。
隻聽見屋頂瓦片碎裂的聲音傳來。
而東街儘頭往前五百步的位置,木南府有名的青樓前,橫七豎八躺著十餘具屍體,均是小斯的裝扮。
血流了一地,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
一些膽大未逃的人,站在街邊店鋪裡,饒有興趣的圍觀。
見蘇小樓年紀輕輕,如此血腥場麵,竟然麵不改色,一旁米糧店沒的壯漢見此,不由得心生佩服,便主動搭話道:“木南城近段時間強人出沒,這富家公子哥怕是得罪了瀾冰島的水匪!”
蘇小樓一愣,“何以見得是瀾冰島的水匪?”
見蘇小樓應話,壯漢心裡的自得,“灑家行走江湖多年,雖然不敢說學富五車,但也稱得上見多識廣,你看房頂被弓箭射殺的刺客,手持燕尾窄刀,腳著上麻繩鞋,都是瀾冰島的特征。”
蘇小樓暗自點點頭,雖然這壯漢說話用詞不倫不類,但觀察還是很細致。
“大哥,這被殺的是何人?”
“嘿嘿,這你就問對人了,彆人不知道,但灑家清楚,偷偷告訴你,是清河郡王的獨子……”
聞言,蘇小樓麵色一變,當今皇後的弟弟之子,怕是父親這南城觀察使攤上了大事。
也不再理會這壯漢叨叨不停,轉身便離去。
那壯漢還沒說過癮,見蘇小樓毫無禮貌的離去,怒罵了兩句,又將目光看向青樓前。
蘇小樓轉入西街,見四下無人,便一步躍上旁邊宅院的圍牆,借力之後爬上屋頂。
順著屋簷角,往東方向去往最高樓,歸雁塔頂。
借助高位,觀察起城中情況,卻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陷陣營士兵擅長重裝衝鋒,同時也擅長短兵相接,在城中作戰經驗豐富,刺客想逃隻能走房頂。
但有軍中重弓在東街布防,刺客往南的去路已經被封死。
東麵是城防府兵,南麵是王府侍衛隊,北麵是大量的捕快。
所以蘇小樓篤定,刺客還在東街,靜待北麵府衙捕快在城中散開後,從北逃。
所以隻要扼守在歸雁塔頂,定能從北向尋到刺客蹤跡。
蘇小樓趴在塔轉角屋簷上,儘量將身體藏住,避免被人發現。
跟他猜想的差不多,陷陣營士兵在朝屋頂一陣亂射之後,並沒有什麼收獲,刺客的蹤跡慢慢變得難以追蹤,最後消失在木南城的表象裡,再無一點水花。
南麵的王府侍衛隊不是緝捕力量,隻會警戒,所以南麵不變。
最東麵是東城牆,府兵會死守,所以也不會變。
府衙承受的壓力大,所有捕快都像撒網一樣丟下去,擴散在木南城裡。
北方向會變得鬆懈起來。
雖然蘇小樓對於自己的分析很有信心,但是在歸雁塔上爬到了晚上,也不見有什麼動靜,也不禁懷疑,難道自己分析錯了?
暗叫晦氣,準備撤離時,幾道黑影從一棟民宅一躍而上,順著窄巷房屋屋簷向北疾馳。
蘇小樓見此,心道總算是出現了。
當即也緊緊跟上,腰側裝飾掛著的長劍,也橫插在腰間,做好戰鬥準備。
刺客從北街走,必定會從北城繞到東城,東城是木南城達官顯貴居住區域,都是深宅大院,雖然各家兵丁侍衛眾多,但依舊是最好的隱匿地,而且邊軍和府衙在東城行事束手束腳,施展不開。
所以蘇小樓抄近道,在東南方向攔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