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罰之壁那令人窒息的排斥力場與冰冷的鎖定感,如同跗骨之蛆,即便已遠離那片區域,依舊殘留在凶兵的感知深處,帶來陣陣幻痛與心悸。修複度跌落至33.5,方才那短暫的接觸,幾乎耗儘了吞噬噬道蟲帶來的大部分增益。
顧星辰的意誌沉浸在一種極致的後怕與……更加熾烈的貪婪之中。
怕,是源於那麵牆所代表的、遠超想象的絕對力量層次。天帝親手布下,隔絕太古禁忌,其威能絕非現在的他能夠觸碰萬一,稍有不慎便是形神俱滅,連掙紮的餘地都沒有。
貪,則源於【噬道真解】在那瞬間捕捉到的、那牆壁力量本質的……一絲微不足道、卻無比清晰的“真相”——那並非單純的毀滅與排斥,其最深處,似乎蘊含著一種……極度古老、極度純粹、甚至可能先於當今天道秩序的……“原初法則”的痕跡!雖然已被天帝煉化、扭曲成了禁錮的工具,但其本質,對擁有混沌核心與鴻蒙之鑰的他而言,或許是比任何仙丹妙藥都更加……大補的存在!
而且,正如他所料,那絕罰之壁附近,淨道者的巡邏頻率明顯降低,甚至可以說是……真空地帶!顯然,天庭對那麵牆的力量有著絕對的自信,認為沒有任何囚徒或異物能夠靠近並存活,更遑論造成威脅。
燈下黑!真正的燈下黑!
風險與機遇,都達到了極致。
“必須回去…”冰冷的意念在凶兵核心流轉,“但不是去送死…要像…蛀蟲…像吸附在巨艦底部的藤壺…一點點…啃噬…”
策略改變。不再急於深入廢墟尋找零散資源,而是……以絕罰之壁為圓心,在其力場影響範圍的邊緣地帶,建立一個隱蔽的……“巢穴”!然後,如同最耐心的虻蟲,一次次地、極其謹慎地……試探、接觸、分析、竊取那牆壁散逸出的、最邊緣的法則力量!
行動開始。
憑借著【噬道真解】帶來的敏銳感知,凶兵在遠離那廢棄管道出口的另一側,找到了一處巨大的、由某種能一定程度上隔絕法則探查的古老星骸殘骸構成的……天然凹陷。這裡位置刁鑽,既能隱約感受到絕罰之壁那無處不在的微弱力場,又相對隱蔽。
他小心翼翼地清理掉周圍的垃圾,將自身深深嵌入星骸凹陷的最深處,徹底斂去所有光芒與波動,如同進入了一種……長期的蟄伏狀態。
然後,最大的挑戰來臨——如何“竊取”絕罰之壁的力量?
直接吞噬?那是找死。哪怕隻是一絲,其純粹的秩序力量也足以撐爆現在的他。
必須找到一種……間接的、安全的方式。
【噬道真解】的能力被催動到極致。他的感知力不再擴散,而是凝聚成一根極其細微、無形的“觸須”,朝著絕罰之壁的方向,極其緩慢、極其謹慎地……延伸過去。
過程如履薄冰。每一次感知觸須的微微前進,都伴隨著被那龐大力場發現、碾碎的風險。修複度維持在33.5,能量消耗卻極大。
終於,在經曆了無數次失敗與微調後,感知觸須成功抵達了絕罰之壁力場影響的最邊緣區域。
這裡,彌漫著一種……極度稀薄、卻異常“沉重”的法則氣息。它們並非牆壁主動散逸,而是其存在本身,對周遭環境造成的……天然輻射。如同巨大的放射性物質,無時無刻不在影響著附近的一切。
就是它!
凶兵核心處,鴻蒙之鑰光芒微閃,開始嘗試……捕捉、分析這些稀薄的輻射能量。
過程極其緩慢,且痛苦。這些輻射能量雖然稀薄,但其“質”極高,蘊含著絕罰之壁特有的“排斥”與“禁錮”特性,對凶兵的混沌核心極具攻擊性。每分析一絲,都如同在消化玻璃渣。
但收獲也是巨大的!
隨著數據分析的深入,【噬道真解】的符文變得更加明亮、複雜,對秩序法則的理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提升。更重要的是,鴻蒙之鑰開始逆向推導出這些輻射能量的……頻率、波動規律、甚至其內部蘊含的……極其細微的、屬於“原初法則”的……古老“印記”!
“無法直接吞噬能量…但可以…模仿其波動…共鳴其頻率…竊取其‘印記’!”一個大膽的計劃逐漸成型。
凶兵開始調整自身的能量波動,試圖與那些輻射能量達成一種極其脆弱的……同頻共振。
這無異於在刀尖上跳舞。頻率稍有偏差,便會引發劇烈的排斥反應。一次次嘗試,一次次失敗,凶兵刃身不時劇烈震顫,甚至崩裂開細微的傷口。
時間在這一次次的失敗中流逝。修複度甚至因為不斷的消耗與反噬,緩緩跌落至33.3。
但顧星辰的意誌沒有絲毫動搖。失敗,意味著排除了一個錯誤選項。每一次微小的頻率調整,都讓他離成功更近一步。
不知過了多久,當修複度跌落至33.0時——
嗡!
凶兵刃身猛地發出一聲極其輕微、卻異常和諧的……共鳴顫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