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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章 赤色荒原,殘喘悟道(1 / 2)

意識,在無邊無際的黑暗與混亂中沉浮。

顧星辰感覺自己像是一片被卷入狂暴漩渦的落葉,時而拋上法則亂流的浪尖,承受著空間撕裂般的劇痛;時而墜入冰冷死寂的淵藪,神魂都仿佛要被凍結。破碎的光影、扭曲的色彩、無聲的尖嘯、還有那“影狩者”最後暴怒的意誌碎片,如同噩夢的餘燼,在他瀕臨崩潰的識海中反複灼燒。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一瞬,或許是永恒。

“砰!”

一聲沉悶的撞擊,混合著骨骼與堅硬地麵碰撞的脆響,將顧星辰從瀕死的混沌中強行拽回。

劇痛!全身如同散架般的劇痛,尤其是後背、右臂以及過度透支的識海,如同有無數燒紅的鋼針在反複穿刺。他猛地咳嗽起來,噴出的卻不再是鮮血,而是一股夾雜著灰燼和混沌氣息的濁氣。

他艱難地睜開仿佛粘合在一起的眼皮,刺目的、帶著不祥赤紅色的光芒,讓他瞬間眯起了眼睛。

適應了光線後,他看清了周圍的景象。

他們墜落在一片廣袤無垠的……赤色荒原之上。

天空是壓抑的暗紅色,仿佛凝固的血液,沒有日月星辰,隻有一些緩慢蠕動、如同巨大傷口般的暗沉雲團。大地是乾裂的、呈現出鐵鏽般暗紅色的土壤與岩石,一直延伸到視野的儘頭。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硫磺、硝石以及某種……灼熱的金屬氣息,溫度極高,吸入口鼻的空氣都帶著一股灼燒感。

這裡沒有寂靜之牆那種剝奪感官的死寂,卻充滿了一種狂暴、燥熱、仿佛隨時會燃燒起來的毀滅意蘊。

他掙紮著坐起身,第一時間看向身邊。

趙虎、林戰、陳雷都躺在一旁。趙虎依舊昏迷,但胸膛微微起伏,氣息雖然微弱,卻比在寂靜之牆時平穩了許多,顯然那一絲鴻蒙紫氣發揮了作用。陳雷蜷縮著,似乎還在昏睡,但臉色不再那麼死灰。而林戰……

顧星辰的心猛地一沉。

林戰躺在那裡,雙眼緊閉,臉色是一種近乎透明的蒼白,沒有任何血色。他的呼吸微弱到幾乎無法察覺,周身感覺不到絲毫能量波動,仿佛一具空殼。唯有眉心處,那盞“不滅”魂燈留下的淡淡印記,還殘留著一絲微不可察的溫熱,證明著他尚未徹底魂飛魄散。

燃燒神魂,代價太過慘重。即便有鴻蒙紫氣吊命,也僅僅隻是保住了最後一點真靈不滅,能否醒來,何時醒來,都是未知之數。

一股沉重的悲慟與無力感湧上顧星辰心頭。他深吸一口那灼熱的空氣,強迫自己冷靜。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必須儘快確認環境,恢複力量。

他嘗試調動體內力量,發現經脈如同乾涸的河床,空空蕩蕩,隻有一絲微弱的、融合了混沌氣息的能量在緩緩流淌,修複著破損的肉身。太初混沌體自主運轉著,艱難地汲取著空氣中那狂暴而灼熱的能量,但效率極低,且需要耗費大量心神去提純、轉化,否則反而會引火燒身。

他立刻將心神沉入識海。

古玉懸浮在識海中央,光芒黯淡,玉身上新添了幾道細微的裂紋,修複度從35回落到了大約32左右。顯然,最後引爆碎石板、驅動道紋之繭衝破空間壁壘,對它的損耗極大。它正緩慢地吸收著顧星辰轉化來的微弱能量,進行著自我修複,速度慢得令人心焦。

然而,當顧星辰嘗試溝通古玉,感知外界時,一個意想不到的發現,讓他精神一振!

古玉的感知範圍,在這裡竟然沒有被壓製!雖然因為自身狀態不佳,感知範圍不大,但足以覆蓋周圍數裡的區域!而且,它能清晰地感知到,這片赤色荒原的地下深處,蘊含著一種極其狂暴、卻異常精純的……火係與金係混合的法則本源能量!

這種能量與歸墟普遍的死寂破敗截然不同,充滿了毀滅與新生的矛盾意蘊,極其難以吸收利用,但對於古玉的解析和推演功能而言,卻似乎是極佳的“素材”!

更重要的是,古玉傳遞來一段模糊的信息:這片荒原的法則雖然狂暴,但其“根源”似乎與歸墟整體的死寂並非完全同源,更像是一種……“外來”的、被強行融入歸墟的“異物”!因此,像“寂滅之影”那種純粹依賴歸墟死寂法則的存在,在這裡會受到極大的削弱和排斥!

這或許解釋了為何他們能暫時擺脫影狩者的追擊如果它敢追出來的話)。

暫時安全了。

顧星辰長長地、無聲地舒了一口氣。緊繃到極致的神經稍稍放鬆,隨之而來的便是排山倒海般的疲憊與劇痛。他幾乎要再次昏厥過去。

但他知道不能睡。在這陌生的絕地,昏迷等於死亡。

他強打精神,首先檢查了一下自身的傷勢。外傷在太初混沌體的自愈下緩慢恢複,內傷和神魂的損耗則需要時間和能量慢慢調養。最關鍵的是能量匱乏。

他嘗試按照《歸墟吐納篇》的方法吸收外界能量,卻發現效率低得令人發指,那灼熱狂暴的能量入體,反而如同引燃了乾柴,讓他經脈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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